晚上,姜复慈这么和黎灿感叹的时候,对方沉默了。
“怎么了吗,我哪里说的不对?”
“不是,就是觉得你现在像花枝招展的雄孔雀,很好笑。”
“……”
“怎么不说话了?已经跨物种进化成河豚了吗?”
姜复慈不理他,自顾自说道:“我有个朋友的理论是自己开心的时候,看不得自己好的人会不开心,希望自己好的人会很开心,所以自己应该更开心。所以我现在就会开心。”
“那不挺好的吗。”
黎灿的声音在底噪声里很有磁性。
姜复慈指尖卷着书页,或许是夜色提供的安全感,与或许是有些话确实是憋得太久了,不吐不快。她鬼使神差地开口:“是很好,但是我的这个好朋友没有如约和我一起来靖中。”
“……应该不是成绩的问题吧。”
“对,她有别的理由。在靖中,她有一些不愿意再见到的人,但是我还是觉得……”
“觉得什么?你要是实在想知道,就问她好了。”
“我问过的!我也……知道她的想法,她很讨厌他们,但是…我就是过不了我自己这一关,你、你明白吗?”
“我试着明白。”
“嗯。”
“别管那么多了,你开开心心的就好了。”
“……确实。”
“但是你听起来好像情绪还是不太好。”
“这么明显吗?”
“这样,我给你讲个……我的初中同学吧。”黎灿仰头看着天花板,深吸一口气,声音发紧。
“礼尚往来?”
“嗯,你给我讲一个故事,我也给你讲一个故事。”
“真的吗?我可会讲故事了!”
“我的这个同学呢,初一和我玩得很好。啧,你要是和我在一个班就知道了,我小升初的时候很……嗯,很中二,现在看来就是狂,有点装。唉,这个不重要。重点是,我那时候基本上只有我那个……一个同学肯搭理我,他人也不错,就是有点儿斤斤计较,看重成绩。”
“太看重成绩?”
“对,优绩主义嘛。下学期的时候我们因为这个闹翻了。我当时也很废啊,不过后来遇到了冯正荣,他说他觉得我初一的时候很装,但是后来看我那么颓就又心软,不过他其实也挺装的,这点上我俩半斤对八两。”
“你俩天作之合——不过,其实我也挺装的。”
“你是说你也和我天作之合?”
姜复慈一愣:“啊?”
黎灿低低地笑了:“开玩笑的,你继续说。”
“嗯……就是……呃……”
她语无伦次了几秒,忽然灵光一闪,计上心头:“我那个,给我的同学们写文言文列传。”
“你这个叫抽象不叫装吧?等我给你讲一个我的。”
“这样吗,我还把男同学送我的情书逐字逐句地批改,然后退回去让他修改错别字。”
“……”
“你也被我装到了?”姜复慈兴高采烈地问:“你的故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