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言朝替他掖好被角,手指在他发烫的脸颊上轻轻蹭了蹭:"睡吧。"
池南雪闭着眼,忽然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别走。"
时言朝怔了怔,随即低笑:"嗯,不走。"
他在床边坐下,手指轻轻梳理着池南雪汗湿的发丝,看着他渐渐陷入沉睡。
半小时后,池南雪忽然察觉到床垫微微下沉。
时言朝似乎终于忙完了,轻手轻脚地躺到他身边。池南雪没睁眼,保持着均匀的呼吸,假装已经睡熟。
他感觉到时言朝侧过身,目光落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秒。然后,温热的指尖轻轻拨开他额前的碎发,动作小心翼翼,像是怕吵醒他。
池南雪心里暗笑,继续装睡。
时言朝的指尖顺着他的额头滑到眉骨,又轻轻描摹他的鼻梁,最后停在他的唇上,很轻地摩挲了一下。
池南雪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下一秒,时言朝忽然俯身,在他唇上偷了个吻。
池南雪终于装不下去了,睁开眼:"时总,趁人睡觉占便宜?"
时言朝挑眉,丝毫没有被抓包的尴尬:"醒了?"
"再不醒,谁知道你还要做什么。"池南雪嗤笑。
时言朝低笑,手指卷着他的发丝把玩:"比如?"
池南雪抬腿踹他,却被一把扣住脚踝。时言朝顺势压上来,鼻尖蹭着他的颈侧:"病好了?"
"没好。"池南雪推他,"离远点,传染给你。"
"我不怕。"时言朝咬他的耳垂,"反正你传染给我的东西多了。"
池南雪耳根一热:"……滚。"
时言朝非但没滚,反而变本加厉,手探进他睡衣下摆,掌心贴在他腰侧:"还疼不疼?"
"疼。"池南雪故意道,"所以你最好安分点。"
时言朝"嗯"了一声,手却没收回,反而轻轻揉按起来:"这样呢?"
池南雪被他揉得舒服,眯起眼:"……还行。"
时言朝低笑,忽然低头吻住他。这个吻很轻,带着点安抚的意味,一触即分。
"睡吧。"他揉了揉池南雪的头发,"明天给你煮粥。"
池南雪挑眉:"时总又亲自下厨?"
"嗯,"时言朝躺回他身边,手臂环住他的腰,"毒不死你。"
池南雪笑出声,往他怀里靠了靠:"……试试看。"
生病的好处,大概是能看见某人难得温柔的一面。
——
连续三天的低烧终于退了。
池南雪站在浴室镜子前,指尖拨开额前的碎发,仔细端详自己的脸色——苍白褪去,眼底的血丝也消了大半,总算有了点精神。
他拧开水龙头,冷水扑在脸上,洗去最后一丝昏沉。
身后浴室门被推开,时言朝倚在门框上,手里端着杯冒着热气的姜茶:"好了?"
"嗯。"池南雪扯过毛巾擦脸,水珠顺着下颌滴落,滑进锁骨凹陷处。
时言朝的目光追着那滴水珠,眸色微暗,忽然伸手用拇指抹掉:"瘦了。"
池南雪挑眉,抓住他的手腕按在洗手台上:"时总这几天喂猪似的给我灌粥,还能瘦?"
时言朝低笑,顺势将他困在洗手台和自己之间:"病好了就嚣张?"
"一直很嚣张。"池南雪抬膝顶他,"让开,我饿。"
时言朝非但没让,反而压得更近:"想吃什么?"
"反正不是你煮的粥。"
"由不得你。"时言朝咬他耳朵,"厨房炖了山药排骨,医生说你脾胃还虚。"
池南雪嗤笑:"时总什么时候改行当保姆了?"
"从你发烧那天开始。"时言朝忽然拦腰将他抱起,惊得池南雪下意识环住他脖子,"时言朝!"
"病号特权。"时言朝大步走向餐厅,"过期作废。"
——
餐桌上,砂锅里的排骨汤香气四溢。
池南雪舀了勺汤吹凉,忽然抬眼看对面正在剥虾的时言朝:"公司那边没事?"
"蒋序盯着。"时言朝把剥好的虾仁放进他碗里,"徐志逃去欧洲后,林家也安静了。"
池南雪慢条斯理地咬破虾仁:"装死?"
"等我们松懈。"时言朝擦净手指,"你这两天别单独出门。"
池南雪眯起眼:"你觉得我怕他们?"
"我怕。"时言朝直视他,"再看见你浑身是血的样子,我会杀人。"
空气骤然凝滞。
池南雪放下筷子,突然越过餐桌揪住时言朝的领带,在对方错愕的目光中吻上去。这个吻带着山药排骨汤的鲜甜,和几分凶狠的力度。
"时言朝。"分开时他抵着对方额头喘息,"我好了。"
时言朝眸色深沉,指腹碾过他微肿的唇瓣:"证明给我看。"
池南雪踹开椅子起身,拽着领带将人拖向卧室:"……如你所愿。"
“诶诶诶!先把饭吃了!!再这样我就要肾虚了!”时言朝用着掩饰不住的笑脸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