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笠博士也听到了枪.声,赶紧踩下油门,车速表上的指针一下就转到了五十,等离开了这地带,才逐步转回四十。
阿笠博士余惊未消,却也挡不住旺盛的好奇心:“新一,到底发生了什么?”
工藤新一简单把事情说了一遍,说到发信器也被弄毁的时候,突然陷入了沉默之中。
路上的车不多,遇到直路,阿笠博士就悄悄从车内的后视镜看了后座好几次,但工藤新一一直低着头,用手撑着下巴,一动也不动,认真得像后座地上有突然掉落的线索一样。
等车在阿笠宅门口处停下,博士才忍不住开口:“新一啊,这件事······”
工藤新一总算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听阿笠博士说了几个字就顿住,有些莫名:“怎么了博士?”
“就是,那琴酒和伏特加明显不是善茬,就算没有放窃听器和发信器,那个龙舌兰也不一定就能活下来。”
工藤新一总算明白了博士要说什么,十分无语:“你在说什么啊博士?”
阿笠博士也反应过来是自己误解了,语气弱了些:“谁让新一你一直没说话。”
“我又不是什么圣父。龙舌兰从头到尾都没有检查过自己的车,琴酒却一下就发现了窃听器和发信器。他杀龙舌兰,是因为龙舌兰给他和伏特加带去了麻烦。”
工藤新一按了按额头:“龙舌兰是这段时间里我接触到的跟黑衣人有关的唯一线索,在工厂的时候,我也不能预料到那个窃听器和发信器会给龙舌兰带来杀身之祸,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放弃这条线索。”
这条线索实在是有用,起码知道了这些黑衣人是以酒名作为代号,还已经知道了三个具体的代号。而且,只看龙舌兰和伏特加对琴酒的态度,加上琴酒可以直接处置龙舌兰这一点,就可以知道琴酒的地位应该不算低。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琴酒的地位越高,从他身上能得到的线索就越多。这一条线索的收获,远比之前所有的调查结果都还要重要。
侦探很清楚,就算今晚他没有追着这条线索查,之后遇到了龙舌兰,也一定会选择跟踪调查。就算不是遇到龙舌兰,而是另一个黑衣人,也还是会选择去调查。所以,像今晚的事情,迟早都会遇到的。
杀人的是琴酒,不是他。如果为这种事情不再继续调查,那他就绝不是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会做的,是绝不退缩,坚持到底,直到把真正的杀人.犯送到法庭上去接受审判。
“那新一你刚刚到底在想什么?”博士好奇地问。
工藤新一这回是真情实意地叹了口气:“我刚刚想的是,如果不是琴酒太过谨慎,发现了我放的发信器和窃听器,应该还能跟踪龙舌兰一段时间。”
龙舌兰不会检查车子,发信器和窃听器应当能坚持一段时间,或许能得到不少线索。现在这个计划失败了,要再等下一个“龙舌兰”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
“那现在怎么办?”阿笠博士也开始发愁,“现在又得不到琴酒和伏特加的行踪。”
工藤新一看了眼博士,打开车门下车。
不管怎么办,总不能在车上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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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舌兰死了。”降谷零说,“琴酒和伏特加拿了一个手提箱回来,我估计他们明天就会去检查那批货物。”
“公安这边已经把上杉樱子保护起来了,按照她的意愿,今晚就送她离开日本,不管行动成功不成功,都不会牵扯到她。”
诸伏警官在写得密密麻麻的纸上随手画了一个圈,眼里露出一丝冷意:“仓库那边已经布置好了。”
降谷零沉默片刻:“琴酒很谨慎,计划可能不会顺利。如果情况生变,立刻撤退。”
“这次机会难得,但如果真的不行,我自然也不会冒进。”诸伏景光敲了两下笔,忽然笑了起来,“反正FBI也失败了一次,我们这次失败,也不丢人。”
提到FBI,降谷零就开始皱眉:“组织还在追杀他,但近期琴酒也没有发现他的踪迹。他最好是已经回美国了。”
“恐怕不太可能。”
诸伏景光忍着笑意,一本正经:“到底是曾经的黑麦威士忌,绝不会就这么灰溜溜地回到美国。”
何况,昨天他还看到了一个疑似赤井秀一的人,不过这件事就没必要和zero说了。
其实,这位FBI的王牌确实有着王牌的实力,如果不是那次埋伏行动的最后不想让琴酒顺利逃脱而暴露了身份,现在应该还是行动组的一把利器。
当初,他和zero就对黑麦多有忌惮,这样的王牌是站在组织的对立面,其实对公安来说是个好消息。
但再怎么说,FBI的人来东京插手,还是越界了。即使是对赤井秀一没那么大意见的诸伏景光,也不希望赤井秀一等FBI探员滞留在东京。组织在美国也不是没有势力,FBI还不如依靠着本土优势先把那些分部给端了。
诸伏景光摇了摇头,还是说起正事:“原田阳生透露了不少有关于实验室的情报,有一件事很有意思。他说,有一次他无意中撞见贝尔摩德跟雪莉一起站在走廊里。”
降谷零只是听着——若原田阳生当时被发现了,后面也不可能还算安生地待在研究组。
“他没有听清两个人具体说了什么,但看上去,贝尔摩德似乎很厌恶雪莉。”
说完,两个人都没有立刻说话,电话内外陷入了短暂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