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玩吗?”燕琅玉声音不大,语调里带着明显的一股火气。
桂鸿山似笑非笑:“不好玩吗?”
燕琅玉重重出一口气,隔了须臾,感慨:“你真是够闲的。”
桂鸿山两手抱臂打量着他,看了一眼条案上堆叠成山的奏本:“我忙得很,正焦头烂额呢。”
玩大了。
他越是吊儿郎当地笑,燕琅玉的怒气越是攀升。
他从燕琅玉的视线里看到了毫不掩饰的不愉快。他觉得如果再说两句可能会被燕琅玉赏一巴掌。毕竟也不是没吃过对方的巴掌。还是怪疼的。
他想了一下,也不是很想一大早就和燕琅玉打起来,昨晚才弄了一夜,今早又来,那未免太伤身了。
环视殿内,刚好小白就卧在他不远处的小桌子上。
他一把揪着猫的后颈脖,托着屁股抱过来。
见他去弄一只猫,燕琅玉很不满意的视线愈发凌厉,刀子般扫过他,却没有说话。他涎着脸,抱着猫又靠近一些:
“我跟你说,小白是会跳舞的。”
燕琅玉正在气头,更不想理他了,只将头偏到一侧去。
桂鸿山也跟着挪坐过去,一脸认真,“给你表演表演,老汉拽大牛!”桂鸿山两手抓着猫前爪,胡乱地挥舞起来,又往自己身子那里拔呀拔。
燕琅玉眉头一跳,嘴唇动了动,还是没有说话。
“不喜欢?”桂鸿山又想了想,“没事儿,它还会跳别的,西湖船娘大水袖。”
桂鸿山抓着猫爪缓缓地晃动着,小白不满地开始在他怀里挣扎,喉咙里也发出些呜呜的声音。
听到这个动静,燕琅玉到底是往猫身上看了一眼,不免也看到了他们的滑稽样儿。气好像消了一些,又好像没有。
趁热打铁,桂鸿山说:“还有,大同婆姨水蛇腰,看看?”
被桂鸿山晃来扭去,小白终于来了脾气,喉咙里呜呜声比刚才响亮,挣扎的动作也更大了,没几下就吱哇乱叫着要跑。
桂鸿山正要讨他的“小虞姬”开心呢,哪里管一只猫乐不乐意,生拉硬拽,把猫箍在怀里。
这时候燕琅玉终于是忍不下去了,责备道:
“你快放开,小白要咬人了。”
桂鸿山看他脸上有了忧色,像是又要命令他把猫放了。桂鸿山却笑了:
“咬我一口,正好给你出出气。”
一下子,燕琅玉气滞说不出话来,憋了稍歇,扑哧一声竟然气笑了。
燕琅玉笑的这一瞬,就好似金光破云,千树花开,春风拂过他的鬓边,他莫名闻到窗外桃花的馥郁清芳。
心中那些阴霾就这样都消散了。
他想,琅玉会怕他被一只猫咬了,内心深处一定也不是那么讨厌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