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蕴宁:根据不完全统计,他找七八个人打听过你,甚至问到你舍友了】
【沈琢:……】
【梁蕴宁:那几件重要的事,他应该都听说了】
【梁蕴宁:就是不知道他听的是什么版本】
沈琢按了按眉心。
他知道梁蕴宁口中“重要的事”是什么:收买学代会工作人员,确保投票获胜、当选主席;陪合唱团的女指挥睡觉,让别人教他唱歌;坑害舍友,导致三名舍友背了记过处分;刚上大一就被老男人包养。
比起这四件事,其他都不算什么。它们让他看起来烂得毫无转圜余地。
沈琢无法澄清。
没有人在他面前说,这些事好像默默成了所有人的共识。也没有人闹到学院领导面前,因为没有证据。
没有证据,但也没多少人认为这些事是谣言。
谣言中夹杂着一部分真相,那么谣言就是真相。
沈琢叹了一口气,拿起手机去图书馆院子里散步。
他一边散步,一边给孟听澜发消息。
【沈琢:听说你在打听我】
孟听澜秒回。
【孟听澜:是啊,你不是说人尽皆知吗,那我想看看到底有多人尽皆知】
【沈琢:你都打听到什么】
【孟听澜:唔,我听到了好多版本,我相信虞秋池学姐和裴思衡学长。学姐说,学代会那件事完全是造谣,投票的程序里,前前后后有十几个和候选人无关的人审查选票,不可能造假;学长说,你想唱得更好,在课余时间请教过指挥,为了感谢她请她吃过一次饭,后来你去酒店了,不是和指挥去的。】
【孟听澜:他们两个都说,你三个舍友恶人先告状。他们拉你作弊你没干,后来他们被举报了就怀疑你是举报者,到处和别人说是你陷害他们的。】
【孟听澜:被包养那个,我没有问到一个比较合理的解释。但是我不信。】
【孟听澜:这种没有证据的事】
沈琢捧着手机,僵了几秒。
这就是谣言中的真相。
大一时,他的确和一位年纪比较大的男人有来往。
不是包养,至少他以为不是。
那时候,沈琢刚从小城镇考到国际大都市级别的A市。对他来说,A市的一切都是新奇的。
他很早就知道自己的性取向,在那个封闭的世界,他只能压抑自己。在网络上、在A市,他才知道世界上有很多和他一样的人。
他下载了交友软件,很快碰上那个看似合适的男人。
男人对他很好,带他去吃他从来没见过的各国料理,和他谈论他从未有机会关心的社会新闻,教育他“学经管一定要会来事”。
当然,也要做.爱。
在A市最好的酒店,沈琢俯瞰整座城市的纸醉金迷。他恍惚着,甚至记不得自己从哪里来。
那时候,他觉得男人对他这么好,他们一定是在恋爱。直到两个月后,男人说:“我们结束。”
沈琢问:“这是分手吗?我不同意。”
男人哈哈大笑:“你怎么会觉得我们是恋人关系?我在包养你啊,或者说是炮友,仅此而已。”
“炮友”,是沈琢在男人那里上的最后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