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药逐渐失效,痛感来袭,小腹依旧被疼痛侵蚀,她的额头冒着冷汗。
她一时说不出话来,喉咙干燥,即使想要发出声音,也是呜呜哑哑的,她迫切需要水来滋润。
深夜的医院虽然也是安静的,但是走廊上也存在时不时的脚步声。
陈安睡眠浅,为了能睡好觉她把屋子里的灯全关了,在黑漆漆的环境下她比较能睡着,她不能干涉别人大半夜在走廊闲逛,只能尽量创造条件让自己更好入睡,希望自己进入深度睡眠,不受外界干扰。
无人为女人提供帮助,四周一片冷清。
女人很无助,但走廊的灯光照射进来,虽然模糊,却给了她喘息。
她的双眼借着灯光可以知道屋子里大概有些什么物件,不再像刚醒来那般脑海里对自己身处于陌生的环境的害怕。
但她的床围着一圈隔断帘,她不知道有人在外面。
女人的床头柜放着陈安事先准备的水,现在已经冷透了,女人也看见了。
她艰难地伸手向那边靠去。
手慢慢摸索,逐渐伸出隔断帘,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她拿手指慢慢地往她那个方向推。
由于太过迫切了,一用力杯子就倒了。
杯子是纸杯,是陈安向隔壁屋拿的。
陈安是跟着救护车一起来的,除了带着钱,什么也没有准备。
......
水沿着桌子洒到了地上,发出声音。
声音不大,但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显得出奇突兀。
陈安醒了,她向来睡眠浅。
然后立马起身掀开隔断帘,去看看病床上的女人现在怎么样,需不需要她帮忙。
女人拼死拼活地够着水,结果水撒了水杯掉地上了,功亏一篑,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可能下床捡起纸杯去接水喝,明白这一点之后,像是失去所有力气躺倒在床上,显而易见脸色不好。
她不知道外面还有人,本就虚弱的身子又被陈安掀帘子的声音吓到了。
两人的视线触碰起来,气氛有些尴尬。
陈安先打破僵局,看着地上的水渍,知道女人现在需要喝水。
连忙把桌子上打翻的杯子拿着去医院接水室接水,然后递给女人,陈安开始是准备自己亲自喂的,离近点的时候女人把手伸过来了,陈安看到对方能够自己喝水,就打消了喂水的想法。
女人身体的疼痛有所缓解,她现在可以轻微挪动身体。
她接过杯子,手肘撑起一个高度,头慢慢仰起来大口喝水。
看着对方大口喝水的姿态,不由得出声提醒:“慢点,小心烫!”女人只撇了陈安一眼,继续大口往嘴里灌水。很快一杯水喝完了,示意陈安再去接水。
连喝了五杯水,女人才停止,等女人平静下来,陈安便开始说道:“你好!我叫陈安,和你是一栋楼的租户,你当时在楼下晕倒了,我怎么喊也喊不醒,当时看起来情况很严重,我一个人力气不够,所以喊了周围的邻居们一起把你送上了救护车,而且我们之前见过一次,在理发店,你还记得吗?”
女人喝过水后,喉咙得到滋润,能够清晰的说出话来,但声音带着沙哑,她回应道:“我记得,你是那天非要我给你剪头发的那个懵仔!我的记忆很好,不用你特意讲出来。”语气透露出虚弱。
陈安听了对方的言论,心里不舒服,眉头皱起,疑问道:“什么叫我非要你剪头发?你开着理发店,你不剪头发开着干啥呀!”
虽然对一个刚出手术室的病人语气不善有失风度,但对方刚醒来不感谢自己将她送到医院,还讽刺自己去她家理发店。
陈安认为自己现在讨厌对方情有可原。
“谁说开着理发店就一定是剪头发的?”女人看着陈安。
陈安诘问她:“不然呢?那你开着干嘛?挂羊头卖狗肉?”
对方平静地回道:“就是你说的挂羊头卖狗肉。”
陈安一时语塞。停顿了一会儿后,还是顺着她的话说道:“怪不得你把我的头发剪得跟狗啃得似得。”
“不说这个了,我当时为了救你,把赵阿姨家的窗子打破了。这你得赔钱哈!”
“赵阿姨是谁?”女人疑惑。
“就是我们的房东,她姓赵,这你都不知道,也是和我一样,搬来不久?”
“姐姐我住在这里很久了,谁会想知道追债的房东姓什么!还有,我晕倒跟你砸她家玻璃有什么关系?不要讹我,你也讹不到我,我没钱,穷光蛋一个。”
陈安心里不舒服,好心帮助对方,送她到医院就医,还帮她垫付救护车的车钱。对方竟然以为自己要讹诈她,简直是好人没好报。
但她还是仔细为对方解释:“我砸她家玻璃是为了进她屋,给你打急救电话。那天我家进贼了,我看到赵阿姨打电话报警的。她家有电话。”
然后补充道:“追债?赵阿姨人很好啊!除非你经常不交房租变成惯犯,她才不会宽限你交租日期。”
“说对了,姐姐我就是没钱,不仅给不起房租,也给不了她赔偿!事情是你干的,你自己想办法吧!”
好过分!陈安拳头都握紧了。为了控制自己,指甲在手上留下了深深的印子。
“你这人怎么这么无赖啊?”陈安紧皱着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