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珀羞恨不已:“我大你十岁,你现在想跟我相好一生世,你有本事就等十年看看。”
项廷说:“拉倒吧,再过二三十年天安门看到你都还得敬礼。”
项廷把玩偶们物归原位,又躺下来,拉了灯,又从背后去抱蓝珀,这回更是抱得合榫合卯,无缝无隙。
“我要是丑过呢?”蓝珀忽然十分低声地问道。他得有多语无伦次,多囫囵,怎么做到的几个字平翘舌全说反了的?
项廷没听到。蓝珀哪里睡得着,做梦都得羞死,只能又说:“不害臊,不识相,不知耻的东西,畜生都不如,我恨你,我和我全家我全族都该去死,就你一个人活着。你杀了我就是在救我,但是你非要把我弄得不死也活不好。”
项廷被掐醒:“恨吧,有些事你得认命,我恐怕是你命中一个劫,躲不过去就扛着吧。”
他的手居然还捂着蓝珀肚子那儿,很爱那一咪咪肉,不知半点悔改的样子。蓝珀愈发觉得这一出搞得很丢人现眼,项廷有口无心的一句话,便弄得自己几乎张口骂,闭口哭,一点不要体面了。气儿一松了竟再也撮不起来,二而衰三而竭,不好再计较,便找别的话:“你姐打电话,让我去接她。”
“你不早说?”项廷睁开眼,一下就彻底清醒了。
项廷倏地弹起身,下了床去找裤子穿。蓝珀看着希望他跌倒,摔死。
项廷说:“到哪了,你待家里,我去。”
“你真是怕了,”蓝珀不咸不淡地笑一笑,“你好怕我一见到她就一五一十地抖露了。”
项廷向窗外望了一眼,蓝珀住得太高,直升机从他们下面飞过,说:“我是怕美国治安这么差,她还带着个小孩,大晚上多危险?”
“非黑即白的事你在这和稀泥,好人都给你装了。你就不怕我找她断官司去,告诉她她弟弟和她丈夫真的没什么,只是两个寂寞的男人突然在异国他乡对上了口,一开始只是在床上互抱取暖,抱着抱着便搞了起来。”
“真能说,有你这个才华曹植七步都写出七首诗了。”项廷披上外套,越想他这话越好笑,“你哪像丈夫了,你像人家养的小情妇。”
蓝珀笑着反唇相讥:“心酸呀,无情哪。那你呢,情妇也不如,连妾也是明媒正娶的,你连个妓都不是,叫偷。”
项廷在换鞋了,蓝珀走过来。项廷以为他也要一起去,觉得他一阵风就刮到天上去了,别一块出门添乱。
正相持不下,门铃响了。
真正心虚的人一秒现形,蓝珀在自己家里却有种流离失所的感觉,虽然忍住了拔腿就跑的冲动,但久久也没有去应那个门。再犹豫了一下,竟被项廷打横抱了起来。
项廷抱起来的一瞬间心惊了一下,怎么这么轻,蓝珀看着有肉,精神上却早已瘦到皮包骨头似的,徒有灵体,没有一克的质量。来不及想太多,他就把人丢进了卧室。
蓝珀花容失色,可是项廷钢筋一样的手腕力量箍住他,却只是说:“你待着,我去跟她说。”
“你,你说什么?”
“有什么说什么。她是我姐,我不能骗她。”
“项廷!项廷,你疯了吗?你活腻了!”
“你别管了,早点睡吧。”
“快放开我!大不了我来说,我会解释……”
“不是,跟你有一点关系吗?”项廷直来直去,“是我喜欢你,是我强迫的你,有什么事冲着我来。你是受害者,你有什么可解释的?这事是你该操心的?”
这人的逻辑有点无懈可击,致使蓝珀才想起来很关键的点似的:“我们才是夫妻……”
“你两不合适。”
“真的,真的,我不骗你……”
“假的真不了,结了还能离。”
“我们还有孩子……”
“离了跟我姓。”
项廷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一意孤行。可他一起身蓝珀就要起来,反复了好几次,最后没办法了,项廷可能是觉得蓝珀身上别的地方都不坚强,便把人翻了面照着屁股啪啪左右各两下,这才成功把蓝珀锁在了卧室里头。
开门,干大事。
可门外并非他姐,只是蓝珀在他们洗澡的时候,给项廷请的上门家庭医生。
项廷说自己小伤不碍事,三言两语把几名医生通通遣散了。
打开卧室的门,蓝珀已经是真的吓软了,气若游丝:“你敢真的说出去,我一定死给你看……”
拗不过蓝珀,项廷只能同意带着他一块去接姐姐。
两人出了家门,等着电梯,蓝珀的脸上依然没一点血色。
都这样了项廷还要折腾他,突然在蓝珀左脸旁打了个响指:“看,我姐!”
楼道里还真的过去一个女人,但是美国人。项廷笑道:“你要盯那么久才知道不是我姐,我说,你俩真的见过面吗?”
电梯来得慢。项廷又打了个响指,蓝珀不长记性又被吓到一激灵。项廷趁他往左看,一个吻飞逝般便落在他右边的脸上。蓝珀真的受了惊许久竟缓不过来,很好欺负,项廷一口嫌少两口不够,何厌之有。蓝珀脑子里大哄大嗡,震响回放着项廷刚刚那一往无前去开那扇地狱之门的样子,别提多傻气了,可越这样想,蓝珀看他的眼神竟越是炽热直白,除了由着自己竟别无他法。
于是电梯门大开时,抱着儿子的项青云只见丈夫醉酡,弟弟餍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