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珀说:“失陪,我还是想跳跳舞。”
费曼没有挽留,甚至什么也没说,一如既往。
蓝珀端着香槟走过一个拐角,听到迎面的一个声音:“Lan,你看起来光彩照人。”
“哦,谢谢你,老公爵。”
眼前的这位贵族老爷,像个温文尔雅的大学教授,就是白家兄弟的中国父亲。似乎已经与祖国割席了,被浩瀚无际的太平洋隔断了,真名不详,大家现在叫他韦德。白韦德因杰出贡献被欧洲边陲国册立为公爵。但蓝珀称呼他老公爵时,好像总夹带了一点淡淡的讽刺。
韦德说:“已经尽兴了吗?我注意到你没有跳舞,也没有和客人聊天。我的小儿子正在对面的酒店举办派对,欢迎你去。”
蓝珀:“我挖掉了他的一只眼睛,按理说,他应该铺着红地毯迎我进门,才对吧?如此难得的关照,不是每一位宾客都能享受的。”
一句话弄得所有人很尴尬和没有余地。周围的宾客不约而同地用或蓝或绿的大眼睛看过来,局面一下冷了场。韦德意味深长地瞧瞧他,蓝珀也报之微微一笑,两个人说说就笑了,大家见状也配合着说笑了一回。
韦德表示:“你的去留当然随意。可是今夜多美的舞会,什么也不缺。换作我是你,决定离开之前,也会记得:一个人总有自己不得不完成、命运攸关的使命。”
蓝珀听他说完,有一种乐天知命的平静。
穿过衣香鬓影,回到刚才的位置时候,费曼虽然没有一味地沉浸在思绪里,也没有走多远。他的气质如此与众不同,路过的服务员对他鞠躬都会更慢更深一点。
蓝珀跟上去,异常直接地说:“今天约你来,不是我想。有帮人很难缠,一闻到腥气就盯着不放。”
费曼也不奇怪:“想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都会答应吗?我们之间别讲那个客气了。”
“说说看。”
“先答应。”
蓝珀感冒了,鼻音有点重,也不关心对方听得懂听不懂,好像指望有菩萨点拨一下费曼,让他忽然茅塞顿开。转而,蓝珀用法国人一样的轻浮,笑了笑:“要是你等的人来了,她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不等到费曼的回答,蓝珀便转身去了,轻盈如许。去更衣室的路上要经过后勤服务中心,蓝珀只想着速战速决,没有留意到,擦肩而过有个侍应生因为人手不够临时被加派过来,长得,有点像他小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