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莲端着碗药,缩在被子里的人不肯喝。崔寒烟快步过来,萧蕴还是不出来。
“蕴儿。”他坐下来,放轻声哄,“起来喝个药,喝了就好了。”
萧蕴睁开眼,泪眼朦胧,委屈又难受,满脸潮红着还是听话地钻了出来,衣领被蹭开,雪白锁骨微凸,挂着胸衣的赤色细带。
崔寒烟移开眼睛,把药碗接过来,她嫌苦摇头,敌不过他的坚持,挂着眼泪喝下。
喝完后含了糖蜜饯又躺回去,也不睡了,一脸傻乎乎地盯着他,漆黑的双瞳像不认识人,此刻要重新认识,崔寒烟拉住她的手,手方才端了碗,很热乎,慢慢散去,恢复正常温度。
“今晚……”萧蕴内疚,“原本是,是……”
“是什么?”崔寒烟故意道。
“……”她扭开头不看他,也不说话。
知道她要他今夜过来,崔寒烟起初是疑惑,萧蕴并不是这般性格,怎么会这么急?又被换人了?可又想到她也并非真不会这般,否则两人也不会走到成亲,便来了,过来见她不怎么舒服,更是只想好好照顾。
可她在装病,这怕的都开始装起病了,他自然该配合,既是夫妻,总是应该两心相知才好。
“急什么?”崔寒烟握住她的手,萧蕴的手掌跟他的比,小小的一团,没什么力气地蜷着,“公主受的伤都还未彻底恢复,你最重要。”
萧蕴脱口而出:“不许胡说,本公主才不急!”
“不急不急,是我急。”他从容顺着她的话说,又故意逗她,“不过再急,也不能不顾虑你的身体,我能忍。”
萧蕴:……
忍?忍什么忍?
没给她乱想的时间,崔寒烟又说:“该好好睡一觉,我陪着你。”手上的力度正合适,萧蕴无病喝药,此刻药效生发,竟真的觉出一丝困意。
“崔寒烟。”她叫了一声,“你可真笨。”便推开他的手不再理了。
也没真的睡着,多半天他人还没走,在床边坐着,就算没回头看萧蕴也能感觉到他的视线此时正落在她背后。
睡过去时,不知道崔寒烟到底走了没有,只是他周身携带的松木气息,还丝丝缕缕绕着她,不肯消散。
高烧装了两天,终于退了。再不退下去,若欢姑姑急得都要去请裴萝婶婶了,还没刚松一口气,萧蕴这边又吭吭嗤嗤咳上了,一双眼咳得挂着眼泪怎么都干不了。
“不用……不用去劳烦婶婶,又不是什么大事,本公主自己就是医者,去把川贝和枇杷煮一锅……”一边咳一边给自己开药方。
若欢姑姑吩咐人去煮药,突然想起来什么:”公主自成婚之后就大病小灾不断,这可不是小事,奴婢得回宫一趟禀报皇上皇后娘娘,开坛做个法,驱驱邪气!”
最后两个字咬的重了些,萧蕴听得出来,若欢姑姑是在说崔寒烟,因为他带来的邪气才导致她疾病缠身。
萧蕴捂着胸口,一边咳,一边努力说:“姑姑不必着急,是蕴儿自己身子弱,需得好好调养,至于这夫妻间的那般事,怕是不得不推后了。”
若欢姑姑只得同意:“公主的身体最为重要,驸马想必会谅解。”
崔寒烟每日在厨房里,按着萧蕴的方子给她煮水熬汤,殷勤地跑前又跑后,果然萧蕴的咳疾轻了不少。
“公主应该多谢谢我!”他炫耀着,给她展示他烫出水泡的几根手指。
“那本公主好好谢谢你!”萧蕴低下头,使坏地朝他手心的水泡上戳,他收手躲开,反手将她制住抱在怀里。
萧蕴连忙要躲,嘻嘻哈哈地闹,正好门口若欢姑姑带着下人进来撞个正着。
萧蕴忙推他,怎么也推不动。
“没看见没看见,公主殿下先跟驸马说话吧!”笑着退出去,崔寒烟才松开她:“公主满意了?”
“不够。”
这段期间,若欢姑姑亲眼见证崔寒烟细心照顾萧蕴,两人也明显亲近了很多,跟着放下心,留下一句话回宫去了。
“皇后娘娘本就不是焦急公主不和驸马圆房,是怕公主殿下会受委屈,如此这般和睦,想必驸马和公主心中自有安排,不需我等多挂心,奴婢这就回去同皇后娘娘复命。”
公主府内才敢松下一口气。
崔寒烟转头看萧蕴,她眉目舒展,他突然将她抱起来,直接往卧房去。
萧蕴措不及防,吓得连忙拍他胸口想让他把她放下来。后面雪莲几人也闹了个莫名其妙,赶紧一路跟着追来,被关在门外。
“公主!驸马……”
“你……你放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