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考进去,我想在加拉赫读书。”
因为我想陪在你身边,这样不管你发生什么事,我都能第一时间知道。好事庆祝、坏事克服。我无法接受,在遇到危险与困难的时候,只有你一个人抗,哪怕是得知之后随你赴死,我也在怪自己,死的太晚了。
时焕喉结滚动,到底没有将这些话说出来。
岑韫却懂了他的意思。
她上前,将时焕抱在怀里,轻声说:“那天,我有去找你。”
时焕因她的触碰感到受宠若惊,又因她的话怔忪。
他明白她在说什么,眼眶不由湿润。
“让你担心了。”
“你没事就好。”
角落里的凌多思,掌心一片血红,那红好像有几分转移到眼睛上,看着像要垂血。
他没跟任何人说过,他从小听觉灵敏,很小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楚,岑韫和时焕的对话更是不在话下。
胜了迟曜一筹的喜悦早已消散,凌多思只觉自己浑身血液都凝结住了,只剩孤寂的冷,和无边的嫉恨。
武衡搏击馆,是林逸松的产业。
不以赚钱为目的,只是一个给兄弟们发泄放松的场合。
来最多的,不是在武术方面有过人之处的盛觉空,也不是靠着灵活的技巧百战不败的江稳,而是一身狠劲的迟曜。
迟曜在电话里说的叫几个人,不是叫人来玩,而是找几个专业的搏击手和他对打。
无论是谁,都不许手下留情。
把他揍进医院还会赏钱。
尽管这样,迟曜也没真的进过医院。
他一上手就发狠,每一下都比上一次更狠。
就跟不要命一样。
这种打法下,通常是和他对打的人进医院。
今天的迟曜更甚,对面的人被他打得鼻子嘴巴里都是血,趴在地上不住求饶,迟曜的手非但没停,反而更快更重。
林逸松一开始还看戏,这时候坐不住了,上台上将人拉起。
“干什么?你要把人打死吗?”
“签了协议的。”
“协议是协议,你要真把人打死了,你爸那边怎么交代?”林逸松看他都要打红眼了,问,“发生什么了?早知道你是现在的状态,我不会带你来。”
迟曜寒着脸,没回应。
林逸松仔细观察着他,一个不妙的念头在脑中逐渐加深,他不由出声问道:“你这样,是因为岑韫?”
迟曜眉头急不可查地动了动。
“真是因为她?”林逸松说,“迟曜,你动真格的了?”
他们最初知道岑韫,除了是岑煜的妹妹外,还听说盛爷爷想撮合她和觉空,他们这几个人包括岑煜都是反对态度。在岑韫没回来的时候,迟曜迫不及待地想把水搅浑,叫岑韫和盛觉空的婚事告吹,救兄弟自由。
林逸松从来都是以看乐子的心态看待这件事,他和迟曜常常共脑,怎么就在岑韫身上出差错了?
迟曜不仅不是乐子人,还假戏真做把自己给演了进去。
林逸松说:“觉空和她之前的具体事,知情的人不多,我们算其中之一。盛爷爷根本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性格,而且我看这几日,觉空对岑韫也没有很反感,不管怎么说,他们两个才是……”
迟曜打断他,拇指指着搏击台:“打一场,输了我就听你的。”
林逸松不善此道,听到他这个主意差点被气笑:“我不和你打。”
“那你叫盛觉空来。”
迟曜抬眸,目光直直落在林逸松身上。
他一点都没在开玩笑,搏击台上,他向来拼命。
他这是,为了岑韫不惜和兄弟拼命了。
林逸松脸上最后一丝笑容也褪去了,他想起了小时候,迟曜养的那只鸟。
那只鸟长得很漂亮,五彩斑斓的羽毛,迟曜把它装进笼子里,偶尔会放它出来在天上飞。
有一次它飞远了,很久没有回来。迟曜因为它的不归家不愿意吃饭,迟家派出去很多人寻找,三天后终于将这只离家出走的鸟找回来了。
他们都认为,这下少爷总算开心了。
结果是,迟曜在看到这只鸟的那刻,伸手将它的脖子拧断了。
这件事给在场许多人都造成了心理阴影,后来不管是自己离职还是被辞退,迟家的佣人都进行了一波大换血。
迟曜现在对岑韫的执拗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迟曜是真的认真了。
林逸松的心沉落海底。
现在,唯一能期望的就是,觉空不会改变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