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
声音也冷得像冰块。
司机抖了下,完全不敢看还没上车的岑韫小姐,战战兢兢地启动了车子。
车子开走,岑韫松开凌多思的手,她个子有一米七,也不过才到凌多思的耳坠位置,她不喜欢仰视着人说话,在他站起来后,稍稍后退了几步。
她撤离地太快,凌多思抿了抿唇,握过她的那只手紧紧攥着,似乎要把相握那刻的感觉永远留存在手心之中。
岑韫看不到他的小动作,问:“你可以跟我说实话,是我哥让你走的吗?”
凌多思点点头,说:“昨晚收工的时候遇见了岑煜少爷,大概是哪里做得不够好,让岑煜少爷不高兴了,今早管家就让人收拾东西,将我赶了出来。”
“你在门外等了我一天了?”
“……我去学校找过你,只不过学校的门卫不相信我的话,还找了安保驱赶我……我可以离开,我是你带来的,我就想至少要跟你告个别。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岑煜少爷似乎很生气,岑小姐你代我向岑少爷说声对不起,我这就走。”
他说话的时候,并不一直看着地面,时而也会楚楚可怜地看她一两眼,眼眶红红的,近看里面似乎还隐藏着泪水。
很好的表演家。
岑韫看得赏心悦目。
她能感觉得到,凌多思并不想走,不然他也不会等到现在。就算在岑家做最低等的扫地佣人,也比许多毕业研究生工作待遇好。导致很多人直呼,早知道到有钱人家做保姆了!没办法,这就是现实。
岑煜要赶他走,岑韫懒得究其原因,很多时候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恶意是没有原因的,或许凌多思底层人身份就足够让岑煜厌恶。
但和岑煜反着来,岑韫是求之不得的。
“管家赶你走时,跟你说是什么理由了吗?”
凌多思眼中又积蓄起了泪水,他很委屈。
“管家说我不适合这项工作,看来我还是太笨了。”
“这没什么,我给你重新安排一个。”
从扫地佣人,到小姐的专属佣人,只有一个被岑煜赶走的距离。
岑煜得知消息后去找岑韫,岑韫刚洗完澡,整个房间都是她洗澡的香味。她穿着浅绿色淡雅的家居服,短袖短裤露出大面积白嫩肌肤,因为刚洗完澡,上面蒸腾了几抹红。
她坐在抹茶曲奇一样的地毯上,双腿盘着,手中抱着书本学习,偶尔会握起笔在上面做标记。
凌多思在她身后,半跪着,一手拿着智能调节吹风机,一手梳理岑韫黑长如绸缎的头发,细心温柔地帮她吹干。
看到这一幕,岑煜脑袋中的浆糊恢复了大脑形状,嘴巴也恢复了往日恶毒,舔一口能给自己毒死。
“这是在干什么?公主养面首,你也给自己养个小男友?岑韫,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需要我告诉你吗?”
“哥哥,你这么生气做什么?我只是叫佣人帮我吹个头发而已呀。”
“吹头发犯得着这么亲密吗?”
岑韫示意凌多思停下。
“你先回去吧。”她对凌多思说。
凌多思离开后,岑韫把从他手中接过来的吹风机塞到岑煜手里。
柔软的指腹轻轻擦过岑韫的手背。
岑韫像是没察觉到,转了过去,圆圆的后脑勺对着他。
“那哥哥,你帮我吹吧,我一个人吹头发很累的,手都酸了。”
早中晚,一天才见三次面,说了两回话。这两回话都不愉快,且全部因为凌多思。
就连现在的肢体接触也是如此。
明明可以避免。
明明不触碰,也可以把吹风机交到他手上。
他们两个可不是真的亲兄妹,兄妹情深也只是演给别人看的。
几息后,岑煜终于有了动作。
他抬手,将吹风机丢到了垃圾桶里。
“哐当”一声。
在寂静的夜里发出一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