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境俱乐部占地面积很大,以AI体验为主题,具有多个不同的游玩场地,在一些功能上的,比如说检票、导航等服务都是由AI机器人代劳,但一些端茶倒水、按摩陪同等服务,就是真人上。
这些真人的工资很高,条件同样苛刻。
成年、相貌身材佳、学生时代成绩优异、无抽烟嗜好。
前世,岑韫受邀到灵境俱乐部游玩,真的只是游玩,今生,她是来找人的。
前世的她资助了几个贫困学生,小学到高中,共有十数名,他们每个人都将她当成救世主,而在她身败名裂后,有人落井下石、有人冷眼旁观、有人痛心疾首后悔相识,只有一个人对她伸出援手,并在得知她的死讯后绝望自杀。
他的名字叫时焕。
今天,是颠覆时焕命运的一天。
时焕家庭贫困,父亲早亡母亲生病,好在他学习成绩傲人,减免学费加高额奖学金减轻家里经济压力。每年寒暑假他都会想办法打工,来灵境俱乐部,是班级富二代推荐。
今天是他上班第三天,也是最后一天。
很快他就会因为顾客的一时兴起截掉半条腿。
这是她死前不久才知道的真相。
手机连着导航系统,岑韫向着斗牛场走去。
灵境俱乐部的斗牛场和大众认知中的头牛场不同,这更像是斗鸡的衍生款,结合了AI科技,是由两个人场外操控,指使场内机械牛角斗。
角斗场两边环绕着看台,看得出建造者的野心。
试运营期间,各个场地不需要单独买门票,一张邀请函是全灵境俱乐部的通行证,岑韫没有受到任何阻碍,就通过了斗牛场的大门。
看台上几个观众率先发现了她。
她穿着简单的肉桂粉色长裙,长发半扎起,五官精致地挑不出错处,身材高挑,面无表情时自带清冷感。身上没有贵重的配饰,但每一个能进入到这里的人无不家世出挑。
没见过呀!
回过神的几人互递眼色。
你上去问。
你问。
都起开我去问!
这人才起身,就见那女生径直往操作台去了,另一边看台爆发一阵叫好声,角斗场内,机械牛将人撞倒在地,得意地踏了踏前足,擦着地上人的小腿过去。
翟扬也有些志得意满,他果然是天才,不管是机械还是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翟扬在操作台上重新坐下去,地上的人还没爬起,他操控机械催促,戾气地想:这个可恶的低等人,竟然让他等那么久,他要让他吃点苦头,好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低等人再不敢怠慢他!
“笃笃笃。”
门被敲响。
翟扬没有理会,没有他的首肯,那些人不敢进来。
下一秒,门被推开,翟扬不耐烦看过去。
明亮的阳光先一步进入房间,翟扬只看到一道朦胧的身影,随着身影的走近,鼻子最先感受到馨香,随后眼前的轻纱被人揭了下来,他得以看清来人面孔。
翟扬下意识整理了下衣着发型。
“你好。”岑韫笑着,“我看你的操作感觉很有意思,我也想体验一下,可以吗?”
明明有限制的操作室,她却来找我,翟扬默认她为自己的帅气着迷。
“可以。”美女的请求他是不会拒绝的。
当然,还有美女的感激。
“谢谢。”
近距离看她,皮肤晶莹剔透,脸上一点瑕疵都没有,笑起来时双目弯弯,嘴角微微扬起,让人看了心里也像泡了蜜罐一样甜。
翟扬的视线从岑韫进来时就没有移开过,情绪也因她起伏,见她蹙眉,他就想为她解决一切的困难与烦恼。
当下的烦恼,他有能力摆平。
翟扬主动说:“这其实不难,我可以教你。”
尽管如此,岑韫操控起机械牛来还是不熟练,翟扬腹诽漂亮的容貌和聪明的脑子女人果然不会同时拥有,岑韫嗔怪道:“讨厌死了,你快把场中间那个呆子赶走!”
那个贱民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了,只是没有他的吩咐不敢离开,此刻还傻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盯着像是出了故障的机械牛。
翟扬满不在意:“不用管他,撞死了也没人敢说什么。”
岑韫眼中划过一道暗流,很快又散去,她委屈巴巴地说:“不行,他站在那,我感觉是在嘲笑我!”
翟扬哈哈大笑,到底还是将人赶了出去。
岑韫再次感知到手腕上拟态手机的震动,多半是林妙竹发来的,她在离开前给林妙竹发过消息,等再过几分钟,她找个理由走掉再和她碰头。
翟扬这人很恶心,他最喜欢坏人好事,不仅伤害他人的身体,还要摧残他人的心灵,他享受他人的难过与痛苦。在学校里,他不止一次修理特招生,致使多名特招生辍学。
前世她身败名裂,翟扬找上门过一次,不过他不是来雪中送炭的,他想要包.养她。
没想到时焕的腿也是他下的黑手。
岑韫垂眸,她要想个方法做掉他。
翟扬进来时,身后还跟了条狼狈的尾巴,岑韫装作沉迷练习,没有抬头,直至一道狼狈身影跪在她脚边。
翟扬在身后踹了踹他:“快给小姐道歉。”
那声音闷闷的:“对不起小姐,请原谅我。”
“你……”
岑韫怔了怔,这不是时焕的声音。
眼前的人不是时焕。
在角斗场被人当牲口戏耍的人不是时焕。
时焕呢?
岑韫脑子有些乱,眼前这个人,有着和时焕一样清瘦的身材,长得却完全不同。
时焕长着狗狗眼,看上去可爱又可怜,眼前这个一脸顺从,却让岑韫感觉到他藏于表层的狠劲。
翟扬看好戏似得,又踹了他一脚:“愣着干嘛?磕头啊,不取得这位小姐的原谅不许停。”
在他动作的前一秒,岑韫站起身,秀眉紧锁:“丑八怪!谁让你靠我这么近了!脸上的伤看着真恶心。”
她抽出钞票甩在他的脸上,带起一阵风:“拿着这些钱滚,不要污染我的眼睛!”
岑韫感觉到有什么声音在身后响起,但她陷在情景演绎中,来不及分辨,等有机会分辨已经来不及。
观众席上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突然出现的几人震惊到失语,操作室门外,几道高挑的身影交错而立,光影斑驳了他们的脸,其中一个开口:
“韫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