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瞬间化作一个噘嘴的葫芦,呆呆傻傻地在门口徘徊,不进去也不出去。屋内两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言祺祀或许不懂,但许羚懂了。
自己那天从瀑布上跳下来,被水流冲晕后应是顺着河道出了山体,他们将她带回来定是要给她换衣服的,想来她昏迷的时候,他们应该就已经知道她是女儿身了。
“柏善兄,有话不妨直言。”
郑垚倒是想直说啊,但这不是陛下在嘛,他可不好给自己的好兄弟惹事啊。
他朝着许羚疯狂地眨眼睛,希望她能理解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许羚倒是难得有心情想去逗逗他,故意装作不明白的样子。
“柏善兄,你眼睛怎么了?”
言祺祀看着她,眼中满是笑意,他哪里会不清楚她的脾性,她能毫无顾忌地表现出自己的这一面,那只能说明一件事,她感受到了安全与舒适。
不知是不是因为他在,但他希望是因为他。
气氛有些不对,郑垚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他的目光在许羚同言祺祀之间来回转动,一个半靠在床头,一个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好似没问题,但处处都是问题。
他这几日来受到的暴击已经够多的了,一双眼时不时地瞪大,他都觉得他的眼睛已经变大了。
但是难免的,他又瞪眼了。
“你你你……”
到底是不是他想的那样啊,可愁死人了。
郑垚抓头,心里想问的话临到嘴里开始烫了。
“咳咳,如果柏善兄是想说那件事的话,我可以……”
许羚觉得差不多了,就想将事情说清楚,但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给打断了。
“不,不可以。”郑垚一个箭步冲了上来,恨铁不成钢地对着许羚说:“诶呀,错了呀,陛下喜欢男的,可你诶呀。”
什么?!
言祺祀不动了,而许羚看着言祺祀一动不动的样子毫不客气地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他终于也尝试到当初她在听闻郑垚说这话时的震惊了,真是快哉,叫他乱传谣言,哼。
“郑将军,朕想你应当给朕一个解释,什么叫朕喜欢男人?”
言祺祀面色一沉,对着郑垚问道,至于某个没良心的,他等会儿再找她算账。
“这,这不是合理猜测嘛。”他现下倒是怕了,但刚刚吼出那话时,底气可足足的。
许羚也是怕后头某人的报复,于是伸手打了郑垚一下,而后牵住了言祺祀的手。
她这诚心可是太足了,某人该满意了才是。
看着郑垚再一次瞪大的眼睛,她的面上满是笑意,“郑将军,你应该知道我是女子了吧。”
“知道。”他呆呆地点头,一句旁的都没有,可见他还是没有从她主动去牵言祺祀的手的冲击中缓过神来。
而反观言祺祀,他在许羚说出那句女子后便知晓郑垚这一副不对劲的模样是因何了,于是,他反手牵上她的手,十指紧扣还往上抬了抬,势必要让人看的清楚些。
“看到了吗,郑将军?朕从始至终喜欢的都是她,没有旁人。”
也就是,无论她许羚是男是女,他言祺祀只喜欢她一个人。
郑垚听懂了,他表示他完全理解了,“刷”的一下,他的眼睛亮了起来,而后像只猴子般窜了出去。
许羚有点担心他的精神状态,但很快她的注意力便被那个把玩她手指的男人给尽数吸引去了。
“你作甚?”
她看着他道,想把手收回来,但是办不到。
言祺祀再次用力,将这只手握的牢牢的,“这是你主动牵上来的,要不要放,什么时候放,那该由我说了算才是,这样才公平嘛,阿羚。”
许羚,是你先主动来招惹我的,所以,在我放开你前,你都必须永远抓牢我。
她突然凑了上来,毫无征兆地拉近了两人间的距离,鼻尖满是她的味道,他不由地往旁边缩了缩。
“言祺祀,你有话想对我说。”
她的肯定倒是让他一愣,而后满是无奈地点了点头。
他就知道,他什么都瞒不过她,也是,他也没什么需要瞒她的。
想起下弦月,他不由地将那件事问了出来。
“阿羚,我当初送你的那个荷包呢?”
“荷包?”许羚愣了一下,像是没想到他想问的竟是这个,于是,她很是自然地伸手去摸腰间,摸了个空后,她才想起来她身上的衣服已经在她昏迷的时候被换过了。
“哦,应该被她们收起来了,我去问问。”
“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