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活着！

“杀了…我。”

柳珏走近，一朵玫瑰挣扎着咕哝道，液体在冒泡，他的眼睛祈求着。

玫瑰在晃动，他们在祈求着。

“这不是普通的医院实验。”唐云乐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是有人在用活人和怨灵嫁接。”

顾星澜踢开地上一块松动的地砖，露出下面用血画的逆五芒星阵。

猩红的阵纹如枯萎的花脉般辐射，像极了柳珏梦中天花板的裂缝。

最中央的阵眼处，夜莺状的符文正在缓慢旋转。

“这是？”

唐云乐盯着逆五芒星阵，脸色惨白：“这些玫瑰……是用人的魂魄种出来的。”

“他们还算人类吗？”许安杨颤抖着问。

柳珏没有回话，他打开了扇子，金色玄文如太阳高悬，玫瑰在枯萎，人形在显现。

他们是人。

红色的引渡符在指引着他们，柳珏低声说，“安息吧。”

柳珏毫不在意地抹去嘴角渗出的鲜血，接住了凝聚的能量珠，里面显出玫瑰的刻印。

柳珏没有立刻捏爆，他注视着……

“柳珏？”顾星澜在旁边唤道。

“什么？”柳珏回过神。

“这发现一箱药剂，标签写着认知稳定剂，实验体专用！”许安杨说道。

唐云乐捡起使用说明，“寻找适配者！”

正是医生给柳珏开的药，夜莺。

“呵，这样啊！”柳珏捏爆了药瓶，玻璃渣扎进了手心。“怪不得说稳固认知！”

“吱吱！”尖锐的啼叫从破碎的药片中发出，那些没有处理干净的记忆残影却慢慢缩了起来，陷入了沉睡。

夜莺带来安眠。

「推剧情啊！搁着卡一个月了。」

「楼上别叫了，老贼最近已经很好了。」

「新剧情！剧情！嘿嘿」

滋滋…弹幕又重新出现了。

“怎么了？柳哥？”许安杨问道。三人又看见柳珏的视线聚焦在什么的没有的空中。

“没什么。”柳珏说，“我们该去探查下面了。”

唐云乐的罗盘指引着，在众多的培养舱中间，找到了一个地窖模样的通道，上面也画满了红色的逆五星符咒。

“我先下！”许安杨连画好几张防护符和灼光符，握着符笔率先沿着通道向下。

柳珏打不了头，就想断后，结果就那么和顾星澜僵持着，最后水灵灵地被三人护在了中间。

晃动的火光中，象牙白的台阶上参杂着枯萎的玫瑰。

“这阶梯的材质…”就着大许符纸的光芒，唐云乐察觉到了不对。

“人骨！”

话音刚落，整个看见突然扭曲成万花筒般的景象。许安杨的护身符突然发烫，顾星澜的剑穗也在无风自动。

无数声音传出来，哼着走调的歌谣，“夜莺在歌唱，玫瑰玫瑰几月开？一月不敢开，二月红红开满架，玫瑰玫瑰快点睡，夜莺还在唱…”

柳珏的扇子展开金色阵法，将众人笼罩其中。在结界成型的瞬间，他们听见夜莺的啼叫，混合着无数的人声，好似在呐喊，“救救我们！”

唐云乐跪倒在地，她的卦象显示大凶。“不对…我们可能也是实验品…”她看着掌心不知何时出现的玫瑰刺青，“是香味！”

许安杨的燃烧符突然自燃，火光照亮了墙壁上密密麻麻的观察窗，每个窗口后面都站着穿白大褂的凝胶人，他们拿着笔记本在记录什么。

最中央的观察窗突然打开，一个戴着夜莺胸针的医生鼓掌走来，“精彩。你们是第一批看破表层认知的访客。”他的白大褂下摆滴着血，“要看看真正的玫瑰园吗？”

柳珏的扇骨抵住医生喉咙，剧情已经完全偏移了，“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为了世界…这是进化！”白大褂颠狂的说。

“用…人类的生命？”许安杨质问道。“那是活人！是同类！”

“为了世界！牺牲是必要的！”所有的凝胶人振臂高呼。

柳珏懒得听他们逼逼叨叨了，金色的攻击玄文释放，柳珏一脚踹开墙壁，扇子被他使成了刀，见血封喉，金光带走。

对于用同类做实验的疯子，无需心慈手软。

【警告！检测到剧情节点破坏！】机械音从四面八方压来，柳珏的耳坠炸开一道裂痕。

整座实验室开始崩塌。在最后的光芒里，柳珏看见漫画原稿从虚空浮现，作者潦草的批注写着：“这段太黑暗，重画。”

然后是主角团站在地下盛开的玫瑰园里，脚下根本没有实验室。

空间压缩成无数漫画格子，最新一格的对话框里写着：“这不过是一场梦！”

“抓紧！”柳珏的扇刃插进割裂的格子里，墨水喷出。许安杨的护身符突然亮起，照亮底部巨大的金属门，门把是衔着玫瑰的夜莺雕塑。

顾星澜的桃木剑突然刺向柳珏后心，却在最后一寸硬生生偏转，剑穗缠住门把猛地拉开。

……

剧烈的爆炸发生。

气浪掀翻所有人的瞬间，顾星澜的剑穗突然暴涨，黑丝织成防护网将所有人护在了里面。

当强光散去，他们站在医院后花园里。盛开的红玫瑰中，立着一块崭新的牌子，［纪念那些为医学进步献身的志愿者］

纪念牌背面，

最新凿刻的痕迹尚未积灰：

四月校正完成时，满架玫瑰尽柳枝。

这里的怨灵与执念仿佛是一个笑话。

虽然是漫画，但是通过“鬼门”具现过来的怨灵与惨影，都是这个世界真实发生过的，，就像漫画会打码，这些注定被掩盖。

柳珏翡翠耳坠又裂了一条缝，他冷眼看着那个纪念碑，转身离开了。

【校正终止】

……

一天后。

许安杨边喝奶茶边把玩新画的符纸：“那天我们真的打败了医院的怨灵？”

唐云乐看向自己掌心，那里有个正在淡去的玫瑰印记。顾星澜默默按住腰间桃木剑，剑穗末梢仍然卷曲着。

玻璃窗外，穿白大褂的医生匆匆走过。他胸前的夜莺胸针反射阳光，在墙上投下的影子却是衔着玫瑰的骷髅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