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琴换好衣裳后便匆匆离了卫康府,几乎是小跑着绕过宫道,穿过曲廊,直奔欢苑方向。
而此时,昭樕尚未离开欢苑太远。她只是循着青石铺路,沿着花影摇曳的小径,缓步绕着欢苑外墙踱着。步履从容,却来回一圈又一圈,始终未曾真正离开。
她神色平静,眼神澄澈,看似只是随意散步,唯有指尖轻轻绞着衣角的一角,泄露出她心头的不安。
到底是哪处出了问题?还愿寺去了哪里?自宫宴之后,总觉得事有蹊跷,却又无从落笔。
她穿过一旁花园香柳低垂的长廊,绕行曲水池畔。每一步都走得极慢,像在悄悄倾听风中是否藏着脚步回响。
焚香之气从欢苑隐隐飘来,混着夏日潮气与桂叶残香,那气味幽淡而湿重,与殿内所用略有不同,叫她愈发警惕。
她忽而停下脚步,神情未动,只是将指尖轻轻收紧。
正打算折返,忽听身后一声温和唤语响起:
“小樕!”
那声音不急不缓,像是路遇之人随口唤名,落入这片蝉鸣与风影交织的庭院间,却格外清晰。
昭樕微微一愣,侧首望去。
只见祁安王立于不远处的榆树之下,素衣常服,神情温润。其旁站着其妻傅潇与十二皇子,三人皆着常服,衣色淡雅,姿态随意。
那声音不急不缓,像是路遇之人随口唤名,落入这片蝉鸣与风影交织的庭院间,却格外清晰。
昭樕微微一愣,侧首望去。
只见祁安王立于不远处的榆树之下,素衣常服,神情温润。其旁站着十二皇子周珹与其妻傅潇,三人皆着常服,衣色淡雅,姿态随意。
枝叶婆娑,日影碎落,光影在他们衣角起伏晃动,像是漫不经心的午后闲步。
可昭樕心中却泛起涟漪。
祁安王今日未着朝服,身边不见随侍,却带着一向深居的十二皇子与他素不露面的正妻——这一切,看似恰巧,却又分外精心。
她目光轻轻一敛,面上却依旧盈盈含笑,微福身行礼:
“祁安王殿下,十二皇弟,傅家姐姐。”
祁安王见她行礼,仍旧温声一笑,语气随意而从容:
“今日我与太子去了齐姜府,姒夫人说你一早便出了门,便顺口问了问动向。”
他说得轻描淡写,却无端带出一丝关切,又在语尾添上一句:
“十二弟和潇潇说与你许久未见,祭祀那日她又抱病缺席,便想着趁这几日闲散时来寻你一叙。”
昭樕微一点头,眸光平静,“劳烦三哥哥和嫂嫂挂心了。”她语气温婉,礼数周全,听不出情绪起伏。
一旁的十二皇子倒是没那许多心思,他拉住昭樕的手,仰头认真地道:“姐姐,你今天好好看。”
声音奶糯清亮,像是一汪小湖轻晃。
昭樕被他逗得轻轻一笑,眉眼温柔了几分,反过来牵起他的手,调笑道:“傅姐姐才是好看。”
傅潇被她这句“傅姐姐”唤得一愣,眼底微闪,随即也笑着轻轻颔首,语声柔和道:“若不是你今日这身素衣,站在这园中,倒像哪幅画里走出来的人儿。”
昭樕只是笑,未再应声。
昭樕没接话,只是嘴角仍含着笑意,目光淡然如昔。
这时,十二皇子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眼睛一亮,拉着她的手晃了晃:“姐姐,我记得这处酒楼,我来过的!之前太子哥哥带我来过,里面的酒酿丸子可好吃啦!”
昭樕低头看他,语气带笑:“是吗?”
站在一旁的傅潇接话,语气温柔:“太子殿下当时是陪着太后娘娘一道来的,说是让殿下们多亲近些。”
正说着,远处忽传来一阵急促而慌乱的脚步声。
“公主——!”
不料刚转过角门,便“砰”地一下与几名正从欢苑搬货的工人撞了个满怀。
“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