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款不是调香师调的绝版,这款可以买到的,叫芬蔓秘芜,官网卖四千五一瓶。”李闻逃把这款橘子香水送给鱼岸,笑道,“小鱼,你好好学化学吧,万一以后能当调香师呢?”
“化学?那不是初三才上吗?”鱼岸提起精神,继续追问道,“调香和化学有关系?”
李闻逃点点头,她又给鱼岸和陆鸣弓书包上挂上两只小玩偶,和鱼岸说了好一会话才离开了福利院。
人一走,陆鸣弓就把笔摔了,他们和另外五个小男孩一起住,他们回来时闻到房间里的香味,有些好奇地问道:“好香啊,什么味道?”
鱼岸连忙收好这一小瓶香水,他抱着作业,对陆鸣弓笑了笑:“好弟弟,教我写写呗?这个什么坐标什么的,都太难了。”
陆鸣弓哼了一声,合上作业本,偏头瞟了眼鱼岸:“你有你小桃姐姐不就行了,还用得着找我写作业?”
“哎呦喂喂喂!冤枉啊,我那是好久没见到小桃姐了,想说说话不是很正常吗?”鱼岸叹了口气,拉下脸继续求饶,“求求你原谅我吧?教教我写吧,哥实在是脑子笨,学不懂……”
陆鸣弓没有说话,而是自顾自地跑去床上躺着。
这一躺就躺到了熄灯,鱼岸没进陆鸣弓被窝,陆鸣弓也没有打着小手电去悄悄教鱼岸写题,两人像是僵住了,谁也不饶谁。
第二天,鱼岸的作业没写被罚了一上午站,他在冷风里思考了一上午,实在是想不通陆鸣弓为什么突然和自己不亲了。
明知道鱼岸不会写这些作业,还不教他,陆鸣弓之前可是最舍不得鱼岸罚站的,现在怎么突然舍得了?
他现在也不太敢触这位小王子的霉头,不过让鱼岸意外的是,他竟因祸得福收获了班级倒二的青睐。
班级倒二是个穿着放荡不羁的小混混,他吊着一根牙签,脖子上还挂着金属链,他是因为上课睡觉被数学老师一个粉笔头逼到门外来的。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问:“你是怎么站这么长时间——”
“睡觉。”
“作业没写。”
又是同时回答,两人相视一笑,握了握手。
倒二有些疑惑:“你不是和咱班那个小天才关系不错?他不教你?”
“闹脾气呢,”鱼岸无奈一笑,摇了摇头,“站就站吧,说不定心疼了就教我了呢。”
倒二一勾兄弟的肩,虽然一股混混味,却只是单纯成绩差而已,他叹了口气:“珍惜吧,多舔着点学神吧,要是有人这样教我,我真的感激涕零!”
“这什么狗屁数学,我是真不听不懂啊!”倒二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叹气,鼻腔里发出一股浓重地哀鸣。
鱼岸非常赞同,和倒二叽叽咕咕说了老半天,然后两人后脑勺一人挨了一下粉笔头。
“出来了还小话不断!”数学老师的声音从窗户传出,鱼岸连忙低下头不说话。
陆鸣弓坐在第二排,眼神冷冷地盯着鱼岸的背影,还有那只勾在他身上的带着纹身贴的手臂。
手上的作业本的角角被揉捏糟蹋,“嗤啦——”
裂了缝的作业,老师扩音器里嘈杂地嗡鸣声,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天才称呼,鱼岸控制不住地对外界的好奇。
他该如何留住一只鸟想向外飞的心?如果变强有用,那鱼岸的态度为什么不像以前了?
陆鸣弓喜欢鱼岸温柔地和自己说:吃饭了,鹿鹿。
鱼岸从前会不厌其烦地听他说童话里的故事,还会帮他缝衣服,洗头发。
现在呢?鱼岸不叫鹿鹿,反而和外头的人学那些称呼,叫什么学神。
陆鸣弓听到鱼岸小心翼翼地喊他弟弟,要么就是喊他学神的时候,就莫名其妙地一肚子火。
好吧,现在鱼岸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这个不入流的倒数第二勾结在一起!陆鸣弓幼小的心灵受到巨大的创伤,他委屈地撇了撇嘴,不开心快写在脸上。
他和周围人的差距太大了,四岁差的不仅是身高和模样,还有气质。鱼岸长高的速度越来越快,经常夜里说腿疼,他的模样也褪去幼稚,眉眼里总带着一丝锋利的攻击性。
陆鸣弓又多了个习惯,他每天起床后会一直盯着鱼岸的脸看,起床盯,刷牙盯,吃饭也盯着,学习累了也会看一眼鱼岸在做什么。
没什么别的原因,他感觉鱼岸长大了,模样在变,性格在变,他想多看几眼,记忆里多一点鱼岸带他逃出来时的影子。
可惜流逝的果然留不住,陆鸣弓想起鱼岸昨天的那瓶香水,不禁微微一愣。
如果他帮鱼岸买了那瓶香水呢?鱼岸会不会说,鹿鹿!你怎么这么厉害!
他和李闻逃说话那么惊讶,是喜欢贵的东西吗?还是说……他喜欢有钱的人,不喜欢和什么都没有的人一起交朋友?
陆鸣弓警觉起来,学习之余一直在盘算着如何赚钱,他们读的虽然是和福利院联名的私立学校,可福利却是一等一的好。
刚巧今年设立了一个优秀学生奖项,第一名有两千块钱,陆鸣弓如果能在下学期的期中期末拿第一,就能拿到第一名。
不过期中考试他只考了六十名,如果期末能拿到第一,他只能得到奖学金的第二,再加一个进步奖,最多只有一千五。
陆鸣弓虽然和鱼岸继续冷战,可他心里已经有了大概的想法。
自从从李村逃出来后,这是他们第一次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