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他口干舌燥,“现在开始?”
“好啊。”白鹤秋拿出手机,“我放个音乐。”
……
失策。
跳了没一会,他们两个就同时这样想。
在室内独处跳舞和在大课间练习时完全不一样,大课间周围都是人,台上和旁边还有老师盯着,满脑子都是舞步,完全没心思想别的。
在白鹤秋家的客厅里跳舞又是另一种感觉,相贴的手掌微微发烫,他们闪躲对方的眼神,衣服的摩擦声此刻在他们耳中都是暧昧的声响。
邢雁峰踏错了脚,白鹤秋也忘记转圈,冷不丁被一绊,又摔到他怀里。
心跳同时加快,他们拥抱着彼此,谁也不愿做第一个松开的人。
“鹤秋。”邢雁峰突然说,“如果我的翅膀断了该怎么办?”
“……什么?”
“翅膀断了就不能和你一起飞了。”
“你没死,断了也能治好。”白鹤秋平静地说,“我等你。”
“实在不行我也可以拎着你走。”
“我太重了。”邢雁峰抱着他闷闷笑出声。
“我力气大。”白鹤秋没有笑,把着他的肩膀推开他,直视他的眼睛。
“你不高兴。”他问,“发生什么事了?”
“没、”
“……别敷衍我。”白鹤秋很少生气,如今这副严肃的神态让邢雁峰打了个激灵。
“真的没什么。”邢雁峰松开他,挠着后脑勺扭捏道,“我偏科太严重了,有点焦虑。”
“我偏科也严重。”想到那个物理就头疼。
噢,还有一到高二就在及格线徘徊的数学。
……要不也报个数学班吧。
“真的只有这些?“白鹤秋搭着他的肩膀,不放心地问。
“真的,真的。”邢雁峰举手。
“有什么事就说。”白鹤秋抿嘴。
邢雁峰咧着嘴笑,宽大的手掌附在白鹤秋头顶,揉搓他的头发。
“你干嘛?”白鹤秋被他这么一搞,心情舒坦了许多,笑着躲开他的手。
“谢谢你啊,鹤秋。”邢雁峰温柔地看他,用手帮白鹤秋把头发理顺,“你关心我,我好高兴。”
“有件事要和你说。”
“你说。”
“这周是我最后一次参加志愿者活动了。”
“……为什么?”白鹤秋心里顿时空落落的。
“我妈给我报了新的补习班。”邢雁峰眨眨眼,“我要去上课。”
“……哦。”白鹤秋还是有点失落,眼皮都耷拉下来。
“我们是同桌,上课的时候也天天见。”邢雁峰开玩笑,“不要太想我。”
“你好好上课吧。”白鹤秋轻笑,“争取下次把英语考及格。”
邢雁峰不好意思地笑,又腆着脸在他这赖了一会,等天黑了才回家。
家附近的小卖部正在进货,邢雁峰在门口站了一会跑去买了包榨菜,又去馒头店买了个热腾腾的馒头夹着榨菜吃完,慢悠悠回到家把包挂在衣架上。
家里空空的,到处都堆着杂物,叶丽华正在箱子堆中理东西,看到他进门后招手让他过来。
“这房子有人买了。”她说。
“卖了多少钱?”邢雁峰蹲下来。
“一百万出头吧,已经降到不能再降了。”叶丽华叹气,“租的房子我也看好了,大概在九月底的时候搬进去,离学校有点远,你要不要办住宿?”
“……骑车大概要骑多久?”邢雁峰犹豫。
“大概半个小时。”
“我能不能继续走读?”邢雁峰说,“住宿做视频不方便。”
“……也可以,你先骑你爸的车试试,要是太累了还是去办住宿吧。”叶丽华欲言又止。
“你喜欢做视频我不反对,但如果是因为钱的话……”她戳了戳儿子的脑门,“平时还是先好好上学,剩下的周末再说。”
“……你的那个原位癌,去复查了吗?”邢雁峰避开妈妈的手。
“查过了,发现的早,没问题。”叶丽华想到这个也心有余悸,感慨道,“还好发现的早。”
“那就好。”邢雁峰起身,回到房间后看着书架上的粘土人看了许久,把它们全部都装到垃圾袋内。
搬家搬来搬去不方便,只能委屈你们了。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