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裴熙冲进七扭八拐的花园深处,趁段哲林没跟上,赶紧猫腰躲在了花坛后。
花坛里的绿植旺盛,正好遮住裴熙的身躯,让她得以藏身。
不久,段哲林追过来了,裴熙探头探脑地偷望。
只瞧他目光犀利,慢慢扫视过每一寸,在目光即将碰触裴熙时,裴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躲回去了。
在到处都没找到裴熙后,段哲林失望而归,并再次总结教训,给自己定下目标——下次,一定要追到。
下次的相逢很快到来,转角处,段哲林和裴熙猝不及防地打了个照面。
说时迟那时快,裴熙立即反应过来,转身就跑,还不忘编个逃跑的理由。
可这次,裴熙没那么好运,她的理由还没说出口,段哲林一个跨步就用手撑墙拦下她了。
去路被挡怎么办,当然是选另一条路啦。
裴熙当机立断,再次转身,迈出一步。
结果段哲林自若地又伸出另一条胳膊,再次挡住她的去路,将她圈在自己身前,让她无处可逃。
逃不掉了啊!
裴熙清醒地认识到这个现实,但还是不愿放弃,侧着身,不安又狼狈地对他说:“少爷,你......挡住我了。”
“我知道......”段哲林言语中透出些许无奈,“但我必须这样做。”
???
从没听过喜欢别人就必须壁咚的。
裴熙十分不解,像看异类一样惊惧地盯着他,“为,为什么?”
“你为什么,见了我就跑?”段哲林质问,音调比之前更沉。
这一天还是到来了,裴熙假想过好几次。
若被段哲林逮到,他会问什么,会怎么做,幸好她提前做了准备,才能从容应对......吧。
“我,我没跑啊......我很忙,有有很多工作要做......”
果然,准备得还是太简单了,这下真站到段哲林面前,裴熙反而结结巴巴,一句话都没能完美说出,就这还是提前做了准备的,若不准备,估计只会更糟。
不过,裴熙准不准备其实都无所谓,因为就算她准备过的,看起来也没能令段哲林满意。
段哲林紧紧闭起双眼,貌似有些厌烦,片刻后睁开说:“你的那些理由……”
“王管家!”
此时,段哲林的话裴熙是一点也听不进去,她一心只想逃离。
这不,刚远远地望见王管家,裴熙就像看见救命稻草般向他“呼救”。
听到呼喊,王管家自然就朝那走去,想着一探究竟。
可谁承想,一凑近,坏了,段哲林的眼刀飞过去了,刺得王管家冷嗖嗖的。
识趣的王管家马上装作没看见,将头一昂,望向别处,嘴里吹着小曲,愣是没敢再看一眼,偏着头走开了。
眼见王管家过来,又眼见王管家过去,裴熙刹那僵住,打招呼的手还举在那。
看来现在,只有自己,能救自己了。
裴熙畏惧地放下手,垂着头,愁容满面,装装可怜,卖卖惨,妄图蒙混过关。
“少爷,你放我走吧,我后面还有很多活要干,如果干不完,我的工作就会越累越多,到最后,可能就干不完了啊。”
裴熙说得可怜巴巴,期望能获得段哲林的同情,虽然段哲林是座冰山,很难唤醒,但裴熙也想试试,说不定就奏效了呢。
裴熙抱着此种期待,等着段哲林反应,令她喜出望外的是,真的成功了。
段哲林终于放下双臂,然后不怎么愉快地说:“……你的那些理由,最好换一换,找些更合理的,不容易露陷。”
说完,段哲林扬长而去。
看着他的背影,裴熙总觉得,他有点生气了,但又说不出他为何生气,难道是自己刚才装可怜装得不够好吗......
或许是自己想多了,段哲林根本没生气,毕竟他一直如此,冷冰冰,来去无踪,谁都摸不清他的脾性。
......
一天后,段家举行了一场隆重的宴会——段哲林的二十岁生日宴。
宴会场上,名流众多,裴熙见到好几个眼熟的,应该都是奥洛蒂的学生。
裴熙穿梭在人流间,为客人们忙前忙后。
这时,许久未闻却格外熟悉的声音响起,“你去给我拿杯香槟。”
裴熙转头,定睛一看。
果然是裴南成!还是一如既往得讨厌。
裴熙一见他就烦,可此时裴南成是客,她是仆,她就有义务为他服务。
所以裴熙也不好闹脾气,只能乖乖去拿了香槟给他。
不过,为了让自己心情顺畅点,裴熙没给他好脸色。
裴南成接过香槟,紧接着又眺望对面,差使道:“我还要那边的蛋糕,去给我拿一块。”
裴熙望了眼那边,居然近在咫尺,这么短的距离,他都不肯驾临,这是有多懒。
虽然气愤,但裴熙还是过去拿了,毕竟大庭广众之下,她不想和他计较。
把蛋糕递给裴南成后,没几秒,裴南成又有吩咐了,“再给我拿点刺身,每种都要。”
???
是不是幻听了,怎么没完没了了?
裴熙保持着递盘子的动作,呆愣住了。
她没想过裴南成会这么整她,让她跑腿就算了,这些要求就不能一次性说完吗,都快成他专属佣人了。
但是,这是最后一次,尽管裴熙是仆人,为客人服务是本职,那也不能被他随意耍弄。
裴熙气势汹汹地去拿了刺身回来,裴南成这下总不会再有要求了吧,吃的喝的都有了,想必不会再使唤裴熙了。
而且放眼整场宴会,有哪个人像裴南成这样,坐在桌前悠闲干饭的,都忙于交际了。
所以估计很快,裴南成也会去交际,到时就更没闲心整裴熙了。
“为什么不拿蘸料,非要我说一样干一样吗?”裴南成看了眼盘里的刺身,不满地皱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