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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的开始,往往有一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
月和文只是很突然的意识到自己坐在门店的橱窗侧,手里拿着勺子,看动作的行为轨迹,是要往自己嘴里送。
橱窗外的太阳明澄澄的,阳光透过玻璃,平铺在理石制作的四方桌上,月和文看着对面说着些什么的一男一女,她觉得有些不真切,整个人迷迷糊糊好像在梦里一样,一半的意识在身体里,另一半则在天上。
设定说,对面的人是她的父母。但是月和文知道这不是自己的父母,因为她的父母不长这样,可是究竟是什么样子,她也想不起来。
设定还说,接下来她要去贵族学校上学,就像小说里描写的贵族学校,遇见故事里的男主,女主......
模模糊糊的意识好像应声同意了这个设定,一种庞大但说不清名字的东西,从遥远的天边而来,最终汇拢到她的身体里面,月和文眨了眨眼睛,漂浮在天上的那部分意识也随之被收拢进身体里。
冰凉的触感瞬间将全身感官激活,月和问上下抖了个激灵,冷冷的,甜甜的,啊,是冰淇淋。
“总之,我们打算送你去圣玛丽亚学院”对面的女人大声宣布了自己的决定,她说完,两只眼睛便一眨不眨盯着月和文看。
她旁边的男人这时候也开口说:“总归是要不了几个钱,这个机会是我们抽奖中的,我和你妈妈研究了,官网上也说了学杂费全免。”
是嘛,月和文拿勺子静静搅拌着玻璃杯里的冰淇淋,虽然意识回归了,但她整个人还是有些不得劲,似乎跟这个世界隔着一层,被一层类似透明但密不透风的纱包裹。
她有些费力地思考,却只想起原本的自己并不用再上高中,因为已经毕业成为大学生了。
可能是被披在身上的这层类纱物质模糊了记忆,同时与原本世界的联系也被阻断了。
用月和文曾经看过小说里的设定来说,她这种情况叫做穿书,但实际的体感,却与做梦没多大差别。
月和文这么想着,抬头看了看前面两张非常陌生的脸,感受到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里升起来,她尝试按照设定的要求叫爸爸妈妈,发现开不了口。
看得久了,视线逐渐变得模糊,月和文看到两人身后的空气如水面投石一样泛起一层又一层的波澜,设定的信息仿若芽尖出露般从心里浮现:贫穷了一辈子,但光明正直,勤劳肯干的月家夫妇非常幸运的抽中了圣玛丽亚学院的入学名额,正好他们的女儿月和文初中毕业,夫妻俩为女儿的未来着想,看着自己的积蓄咬牙决定送女儿读圣玛丽亚学校。
月和文还想继续看,无论如何,都只能看到一个句号,没有新内容出现,可能因为月氏夫妇只是故事里的背景板,能读到信息有限,充其量也只有这么一点,再多没有了。
月和文想,明明她从意识醒来到现在,也没过多久的时间,但是她已经觉得自己像被设定请过来的演员,在主线剧情开始之前,进行支线阶段的演绎。
月氏夫妇是故事背景里的父母,月和文是故事背景里的女儿,她要演绎的,就是这个故事背景里的小角色,俗称穿书之背景板的一生。
月和文想到此处,被自己逗笑了,她的胸腔在沉默的氛围里震动,喉咙也在跃跃欲试,月和文努力了几次想要开口,可是一看到对面的夫妻二人,声音却仿佛被空气吞噬了一般。
“你们嘴上说得好听,圣玛丽亚可是众所周知的超级大富豪的子女才能上的学校,都可以称之为贵族学院了,哪里花不了几个钱?你们送我上公立,把那个入学名额卖出去不好吗?我们家立刻就能变成超级有钱人。”月和文的声音终于挤出来,不是想象中的淡定坦然,而是呈现得嘶哑短促。
虽然描述月家人只有两行字,却明明白白写着贫穷二字。月和文想,设定要求她去贵族学校读书没错,但如果能不去呢?不去的话,不仅能补贴家用,她也不用去见所谓的男主女主,以及根据她多年看小说的经验可预见的狗血剧情
男人尴尬的笑笑,眼神飘向身边的女人。
看上去月父也是这么想的,月和文随着他的眼神,将目光汇聚到女人脸上。
只见女人冷笑一声,她眉目严肃眼神锋利,说话间自带一股力量:“小小年纪操这么多心,小心长不高,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心放在学习上,而现在一个大好的机会就摆在你面前,月和文,你要想清楚了,你现在的决定关乎自己的未来。”
“钱的问题是我们的事,你只需要告诉我,想去不去”月母见月和文没反应,忙补充一句。
月和文看了眼月母,眼神又飘向月父,见月母一个眼神横过去,月父立马把头低下,眼睛一个劲看着桌面。
月和文就明白了,月家是月母做主,月父只提供参考意见,不参与重大决策。
“要是遇见烂鱼臭虾怎么办,圣玛丽亚烂鱼臭虾的威力很大的”月和文问,她看问题喜欢往坏处想,脑海里一瞬间就涌现各种校园暴力的画面,非常害怕自己会连累月父月母。
月母迟疑了,迟疑了短短的一瞬,最后她咬牙道:“你好好在学校上课,少去惹是生非,哪有那么多事找上你。再说了,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你也不要害怕,别的咱什么都可以不要,把命保住。”
母女俩的脑洞就这么联系上了,月和文问:“你都想得这么危险了,还要我去圣玛丽亚上学?”
月母说:“这可是你增长见识的好机会,有几个人能碰上?”
好吧,不就是重读高中,她可以,虽然是去上没有经验可言的贵族学校。
“我去圣玛丽亚上学”月和文说。
月母像是终于可以松气,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松弛,并摊开了桌上的书页,叫了两杯,一杯柃檬水犒劳自己,一杯白开水打发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