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子本名程橙,是他们乐队的女歌手,圈子里都叫她橙子。她比三个男生大几岁,所以三人都称呼她“橙子姐”。
“是不是要下雪了,今天外面怎么这么冷?”橙子脱下皮草,露出了里面一件修身的针织衫,她顺手把皮草搭在邬蒙身后的椅背上,凑过来跟他说话:“晚饭吃了吗?待会儿唱完了咱们几个去后面整点烧烤?”
邬蒙没答话,只是抬手看了一眼手表,淡淡道:“你迟到了半个小时。”
橙子撇了撇嘴,语气里有撒娇也有不满:“我们女生又不像你们男生说走就能走,我们要化妆,还得搭配衣服,这不都要花时间嘛。再说了,这也是我工作的一部分啊。说起这个我就觉得不公平,咱们四个都拿一样的工资,你们几个男的就不用化妆买衣服,我简直是亏死了。”
丁丁笑嘻嘻地插话:“那你去求阿蒙,让他帮你老板沟通沟通,给你出个妆造费。”
邬蒙在四个人里年纪最小,但却是乐队的主心骨,大事小事大家总是习惯性地等着他来拿主意。用阿祥的话来说,那就是邬蒙身上有一种天生就应该当领袖的气质。
橙子斜眼瞥了一眼坐在那里的邬蒙,正要开口说话。
邬蒙一把拎起吉他,站了起来,“走吧,该上场了。”
或许是天冷了大家都愿意挤进温暖的室内抱团取暖,今晚篝火酒吧里的气氛十分火热,乐队一出场更是把全场的气氛推到了顶点。
年轻的男男女女们跟着音乐晃动着身体,空气里弥漫着鸡尾酒和爆米花甜蜜的气息。
唱完一part下来,音响的声音突然弱了下来。邬蒙低头检查了一下,放下手里的吉他,对着其他几个人说:“音响没电了,我去学校拿一下备用电池,下一part之前赶回来。”
说完,他披上外套,快步走出酒吧大门。
室外刺骨的冷空气让邬蒙打了一个寒颤,他抬头看了一眼深蓝色的夜空,心里琢磨着或许今年冬天还要再下一场雪。
一中位于市区的核心地段,离飞星街不过十几分钟的路程。邬蒙赶到学校的时候,时钟正好指向十一点钟。
高一晚自习的放学时间是十点钟,此刻这一幢楼的高一学生早已经走光了,教学楼的灯暗了下来。
邬蒙打开手机的手电筒,上了二楼,径直朝三班的方向走去。走到近前,才发现三班教室的灯居然还亮着,他推门进去。
教室里很安静,只有空调运行的细微声响,在被书本堆起来的小小角落里坐着一个女生。
竟然是他的那个新同桌。
此刻她安静地趴在书桌上一动不动,手里还握着一支笔,似乎已经睡着了。
邬蒙愣了一下,放轻脚步,走到座位边,拿出抽屉里的备用电池。
但女孩还是被惊醒了,她睁开眼睛愣愣地望着他,那双漆黑的眼眸因为疲惫和困意像是弥漫了一团氤氲的水汽。
邬蒙冲对方示意了一下自己手中的电池,微微扬起嘴角:“回来拿个东西。”
他身上带着凛冽的冬夜气息,高挺的鼻尖因为刚才一路上的疾驰冻得微微发红。
朱粉不深匀,闲花淡淡春。
迷迷糊糊间,辛蕴的脑子里突然莫名蹦出来一句刚才在试卷上看到的诗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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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邬蒙没有再出现在学校。
辛蕴有些怀疑那天晚上是不是她累极了之后做的一个梦。
经过几天的努力,辛蕴差不多已经适应了三班这个新环境。
虽然教室里经常乌烟瘴气,甚至有时候上课她都听不清老师的声音,但好在就如四班班主任说的那样——辛蕴“聪明又勤奋”,她课前提前预习,课后大量做题练习巩固,上课的时候只挑一些重点内容听,几天学下来也还算轻松,当然,她的睡眠时长也因此被挤压得更短了。
摆脱了最开始的郁闷,辛蕴也开始尝试在新班级交一些新朋友。
但奈何她的座位在教室的最后排,这里是借读生的集中区,她们为人大都还算随和,但显然和好学生辛蕴玩不到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