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辈子,他也不费那个劲,不花那些冤枉钱了。
这五两银子攒着,多给家里人添点热菜、吃点荤腥不好吗?
祖大寿叹了口气,悻悻然地收回了自己的银子。
在考科举这件事上,他只是一个大字不识的农夫,确实一点忙也帮不上。
才哥既然这么说了,他便也只能这么信了。
只是祖大寿还是很忐忑,生怕才哥为了替自己省钱而耽误了他的前途,连着几天晚上都睡不好觉。
祖大寿觉得虽然他们只是提前了七、八天到了县城,这几天却过得比之前的几个月都要漫长。
终于到了考试当天。
在天还朦朦亮的时候,祖大寿便早早就驾着牛车将儿子祖洪才送进了县衙门口。
他满眼担忧地看着儿子组洪才提着考篮在县衙门口,被衙役们细细检查是否有夹带。
祖洪才经过了多次科举考试,对这些一点都不陌生,面色上都透露着淡定和从容。
祖大寿却一直都是提着一口气,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了。
良久之后,衙役们才检查完,将祖洪才放入了县试的考场。
直到祖洪才顺利的进入县衙考场之后,祖大寿才松了口气,慢悠悠地驾着牛车回到客栈。
祖大寿躺在床板上不一会儿便睡着了,睡得比前几天的晚上可香多了。
人一旦放下心中的大石头,状态就是不一样。
对于祖大寿来说,他这个父亲能做的事情全都已经做完了,以后的事就只能靠祖洪才自己了。
祖洪才进入考场之后,被分到了一个号房,这个号房位置不错。
没有靠近厕所,不是那种臭号,没有在阳光暴晒的地方,会将它晒成眯眯眼,在写字的时候对他有影响。
总而言之,就是一个中规中矩,没有什么缺点的号房。这样的号房,对科举考试的考生来说,已经算是难得了。
县试属于小场面,每年的春天都会举行一次,虽然要考三场,但是分开考。
这次他只要考一天时间就可以离开考场,对于科举考试来说已经是最简单的了。
太阳初升的时候,衙役们敲锣打鼓的送来了试卷和答卷,从此之后,号房里的考生们便不可以再说话,只能自己好好答题。
祖洪才将自己的笔、砚台、墨条拿出来,早早便准备好。
在看到今天的卷子之后,便心平气和的净手、磨墨、思索。
思索完了之后,他也不托大,而是拿了白纸作为草稿纸,先将自己的所思所想默写一遍。
待到临近晌午的时候,他已经打好了所有的草稿,此时他便镇定地将干粮从包袱里掏出来,填饱肚子。
吃饱之后,甚至他还蜷缩在号房里小睡了一会儿,把自己的精气神养得足足的,让自己的身体和精神都处于全盛的状态。
之后,他才精神抖擞地拿起毛笔来,认真的把自己已经检查过的毫无错漏的草稿,一笔一画的用馆阁体腾抄在答卷上。
祖洪才写得非常的认真,一个字不乱,一滴墨不撒,用的字又是让考官最赏心悦目的馆阁体,整个卷面看起来非常的干净整洁。
一个时辰之后,他便已经写好了答卷,但他还是耐心的检查了一遍,之后他才交了卷子,离开了县试的考场。
祖洪才交卷的时候还并未到黄昏,不是县试第一场考试最后的截止时间,很多考生都还在号房里面认真的答题。
本来祖洪才还以为他得走路回到客栈了,却没有想到自己的爹爹祖大寿早就已经赶着牛车,在县衙门口等着自己了。
见到祖洪才走出来,祖大寿松了口气,赶紧笑嘻嘻地向儿子招手,赶着牛车将他带回了客栈,生怕他受一点累。
回去客栈的一路上,祖大寿虽然有些想问自己的儿子祖洪才考得怎么样?但他还是忍住了没问。
反正第一场县试的成绩明天就会出来,考得好的人才能进入下一场,他们耐心的等成绩便是了,没什么好提前问的。
儿子辛苦了这么久,现在终于考完了县试的第一场考试,得让他好好开心一下,放松一下,自己就别再逼得那么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