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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将细碎的光斑洒在青砖地上,随着风的吹拂,光影在寂静的屋内游移,仿佛也在等待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
姜云禾倚坐在软榻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杯壁上缠枝莲纹的凸起在她的摩挲下显得格外清晰。
前厅传来的喧闹声隐隐约约,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昨日敖景安落荒而逃的事,终究还是成了有心人手中的把柄。
不多时,一阵环佩叮当声由远及近,一群衣着华贵的妇人鱼贯而入。
为首的堂婶身着织金牡丹纹样的褙子,满头珠翠在阳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
她上下打量着姜云禾闲适的模样,眼中毫不掩饰地闪过一丝轻蔑,涂着丹蔻的手指轻轻点着:“哟,这就是景安王妃?新婚夜被王爷扔在房中,还有心思喝茶?”那语气里满满的嘲讽,像是在看一个笑话。
姜云禾不慌不忙地放下茶杯,起身福了福身,动作优雅得如同画中仕女。
她抬眸,眼中带着几分狡黠的笑意:“堂婶这话可就奇怪了,王爷军务繁忙,心系家国,我作为王妃自然要体谅。倒是堂婶,这王府的闲事,比朝堂之事还上心?”
姜云禾的声音轻柔,却字字如刀,直戳要害。
堂婶脸色瞬间阴沉下来,额间的抹额随着她的怒容微微颤动:“你!别以为仗着娘家就能在王府为所欲为,我们景安王府可看不上你舅舅那一个小小的礼部尚书,这里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她身边的几个妇人也跟着附和,叽叽喳喳的声音如同聒噪的麻雀。
“撒野?”姜云禾挑眉,眼中寒光一闪而过,像是出鞘的利剑。
她缓缓上前几步,裙裾扫过地面,带起一阵轻微的响动:“我听闻堂婶前些日子,为了给自家庶子谋个一官半职,在吏部可是求爷爷告奶奶。怎么,如今倒有闲心来管我的闲事?”
她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屋子瞬间安静下来。
堂婶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如同煮熟的虾子。
她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其他妇人面面相觑,眼神中满是慌乱。
姜云禾看着她们吃瘪的模样,心中暗笑。来之前,她早已派人将这些人的底细打听清楚,这些平日里只知道贪图钱权的亲戚,她可不会任人拿捏。
就在这时,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传来。敖景安大步走来,玄色锦袍上暗绣的云纹随着他的步伐若隐若现。
他本在书房处理军务,听闻前厅喧闹,担心姜云禾吃亏,便匆匆赶来。刚到门口,就听见姜云禾一番犀利的言辞,将众人堵得说不出话。
敖景安站在门口,看着姜云禾身姿挺拔地站在众人中间,眼神坚定而锐利,像是一只守护领地的母狮。
她的青丝被春日的微风轻轻拂起,几缕碎发垂落在脸颊旁,为她增添了几分柔美与坚韧。
敖景安心中竟生出一丝异样的情愫,他从未想过,这个看似娇弱的女子,竟有如此手段。
堂婶见敖景安来了,像是找到了救星,连忙上前拉住他的衣袖:“阿黎,你看看你这王妃,哪有一点规矩!”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仿佛受了天大的冤枉。
敖景安刚要开口斥责姜云禾的无礼,却见姜云禾抢先一步,眼中带着笑意,语气轻柔:“王爷,堂婶这是关心咱们夫妻,我不过是与堂婶开个玩笑。堂婶一心为王府着想,我感激还来不及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看了眼敖景安,那眼神里带着一丝挑衅,像是在说“你看,我能处理好”。
敖景安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姜云禾的意思。她是想自己解决此事,不愿让他插手。
他收回刚要出口的话,双手抱臂,站在一旁,眼神中带着几分欣赏。心中却在暗暗思忖,这个王妃,似乎比他想象中有趣得多。
气氛僵持不下,屋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就在这时,一个下人急匆匆地跑来,神色慌张:“王爷,王妃,峥王爷前来恭贺新婚。”
他的声音打破了屋内的寂静,众人的目光都转向了他,神色各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