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姜云禾来到军营中已经半月有余。她巧妙地掩藏身份,军营中的将士都以为她是敖景安的亲信小弟。因她嘴甜又能干,大家都很喜欢这个勤劳的小家伙,也都对她格外照顾,军营中弥漫着一种温暖的氛围。
这日,马厩旁蒸腾的热气裹着干草清香,姜云禾蹲在铜盆前刷洗马鞍,腕间红绳随着动作轻晃,那是伙夫大娘为她求的平安结。
忽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她抬头望去,正撞见周域翻身下马,玄色披风扫过她沾着皂角沫的手背。
“姜姑……小姜,帮我看看这缰绳。”周域弯腰时,腰间玉佩几乎擦过她发顶。
姜云禾伸手接过缰绳的刹那,指尖触到他掌心厚茧,周域的脸“蹭”的便通红起来。
两人凑近查看绳结磨损处,呼吸交织在晨光里,未察觉远处一道冷冽的目光正将这一幕剜出个洞来。
敖景安握紧手中马鞭,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自姜云禾入营,这样的场景已屡见不鲜——周域总会在晨训时为她纠正箭姿,教她握刀时掌心贴着掌心,甚至将缴获的软甲偷偷塞进她营帐。此刻看着周域替她别好散落的发带,他突然扬鞭抽向身侧木桩,惊得坐骑人立而起。
“王爷!”姜云禾站起身,皂角水泼出半盆。
敖景安翻身下马,靴底碾过她掉落的银簪,碎玉般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他扯过她手腕,盯着她发间新换的翠玉簪:“周副将何时成了首饰铺子的掌柜?”
这话问得没头没脑,姜云禾却见他眼底翻涌着暗潮。
那日周域为感谢她帮忙修补箭囊,央人买了这支簪子,此刻却像成了罪证。
敖景安突然扯开她衣领,露出锁骨处淡去的牙印,冷笑:“陈有意咬的伤还没好,又想添新疤?”
围观士兵慌忙散开,姜云禾又羞又急,挣扎间打翻铜盆。水花溅湿敖景安衣摆,他却纹丝不动,滚烫的掌心按住她后颈:“说,你到底何目的?你不是对我……怎么如今又打起周域的主意了?”
话音未落,周域已快步赶来,见状立刻单膝跪地:“王爷恕罪!卑职只是见小姜衣衫单薄……”
之前敖景安就已经暗下命令,让周域和阿守这两位知道姜云禾女子身份的帮忙掩饰,一概叫她小姜。
“够了!”敖景安踢开脚边铜盆,在满地狼藉中箍住姜云禾的腰。
她能感觉到他剧烈的心跳,混着身上未散的硝烟味扑面而来。敖景安俯身时,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畔,用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听见的声音低声道:“以后离他远点,别给我找麻烦。”
当晚校场演武,姜云禾被点名与周域对练。她刚摆出架势,敖景安突然从帅位上起身,长枪破空而来,精准挑飞周域手中长剑。
金属撞击声惊起栖鸦,敖景安踩着满地月光逼近,长枪抵住她咽喉:“这般心不在焉,你到底是不是还想继续学习骑射?”
眼尖情形不对,阿守在旁边将众人解散,给他们两个人单独留下空间。
等到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姜云禾望着他发红的眼尾,突然意识到他在气什么。
她伸手握住枪杆,指尖擦过他掌心伤口:“王爷的伤……还疼吗?”
敖景安呼吸一滞,长枪当啷落地。他突然将她抵在兵器架上,粗粝的手掌扣住她手腕:“明知本王在气什么,还故意……”
话未说完,远处传来周域巡查的脚步声。
敖景安眼底腾起妒火,俯身咬住她唇瓣。姜云禾惊呼出声,被他趁机加深这个带着怒意与占有欲的吻。当周域的脚步声渐近,敖景安才意犹未尽地松开,舌尖舔过她红肿的唇角,却什么都没说,松开她后转身离开。
夜色渐深,姜云禾摸着发烫的嘴唇回到营帐。
月光透过窗棂,照见案上多了支通体羊脂白的玉簪,旁边压着张字条,字迹潦草得像是发怒时写的:“明日戴上。”她将玉簪贴在脸颊,忽听帐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慌忙吹熄烛火。
敖景安站在帐外,望着窗纸上少女的剪影。夜风卷起他的披风,将帐内若有似无的皂角香裹进怀里,他低声咒骂一句,却又忍不住勾起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