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海工地的探照灯将夜海照得惨白。傅泽川踩着湿冷的泥沙,左眼瞳孔不断缩放——那些新填的砂石下,隐约透出七道幽蓝光束,排列方式与青铜棺上的锁孔完全一致。
"声呐显示下面有东西。"工程师擦着冷汗递来图纸,"像是艘......骨头做的船?"
图纸在傅泽川手中突然自燃。青火中浮现的并非现代施工图,而是用血墨绘制的巫族航海图——标注的沉船位置正在他们脚下,船体轮廓赫然是放大版的蛟龙骨标本。
白意瑾突然踉跄着抓住围栏。失去月纹后残留的幻痛中,他看见二十年前的雨夜:七位祝祭人手捧蛟珠立于船头,她们的歌声引来风暴,而船底绑着的七具青铜棺正在渗出血水......
"傅总!"工人的惊叫打断了他的幻象。挖掘机铲斗下露出森白骨板,上面刻满与古琴同源的符文。更诡异的是,那些骨头正在渗出水珠,落地后竟逆流回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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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逸跪在骨板前,银白瞳孔映出符文流动的轨迹。当她将蛟珠碎片贴近骨缝时,整片沙滩突然震颤,无数银蝶从她心口疤痕中涌出,在骨板上拼出一行巫族文字:
**"七珠归位日,血棺启封时"**
荀卿泽的剑穗已经黑了一半。他试图结印净化,黑气却顺着青丝爬上手腕,在皮肤表面蚀刻出与青铜棺相同的纹路。当他触碰骨板时,那些黑纹突然发光,映出海底更恐怖的景象——
七具青铜棺环绕着艘骨船,每具棺材都通过锁链连接着船体。而船头位置,坐着个与陈逸容貌相同的白衣女子,正用银针刺破指尖,将血滴入棺缝。
"是初代巫族圣女......"荀卿泽的声音带着千年未有的颤抖,"她在用自己的血加固封印。"
傅泽川的左眼突然刺痛。透过血色视野,他看到海底圣女转过头来——那张脸分明是成年后的陈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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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的临时工棚里,陈逸将蛟珠碎片浸入血样。显微镜下,她的细胞正在与珠内物质发生诡异融合:银蝶鳞粉形成微型锁链,缠绕着基因双螺旋结构。
"情绪饕餮是初代族长剥离的阴暗面。"陈逸突然开口,声音带着双重音色,"他用银蝶吸收族人情绪,却忘了处理自己的......"
荀卿泽的黑化剑穗突然勒紧她手腕。两人皮肤接触的瞬间,陈逸的银白瞳孔闪过无数画面:千年前的道士将青铜剑刺入圣女心口;二十年前的祝祭人们互相刺穿蛟珠;而现在,黑气正通过剑穗连接试图侵入她的血管。
"剑穗在找新宿主。"陈逸咬牙掰开缠绕的青丝,黑气在她指尖灼烧出焦痕,"它被饕餮污染后,需要巫族血脉才能......"
工棚的门帘突然被海风吹开。白意瑾站在月光下,手里捧着刚从骨船残骸中挖出的琉璃匣——里面整齐排列着六枚蛟珠碎片,每枚都嵌在缩小版的青铜棺模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