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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Vellichor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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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我无法停止这样的假想。

高三第一学期开学那天我站在布告栏下,发现自己和他的名字出现在同一个框里。

其实当时心里没出现什么特别值得一提的感想。

同班不同班的,有什么区别。

我们之间最近的静止距离是高三3班教室第三排第一列和第七排第五列之间的5.1米,能这么精准是因为某天数学课走神时我瞥见他趴在桌上大睡特睡,银灰色的发丝在臂弯间盘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阳光从窗外射进来,风徐徐吹动,发旋中央几根躺不下去的头发在半空瞌睡虫似的东倒西歪,让我的心也变得非常柔软,于是突发奇想算了下。

其实这个数字是多少都无所谓。

我们之间存在着某条渭泾分明的边界线,线以内的世界我不去探究,因为线外的人只需要过明白自己世界的生活就够了,偶尔闲来无事观察一下另一个世界产生一点好感,一点好奇,根本不会把两个平行世界和其中的人进行比较,那没有意义。

这就好比「我不相信alpha能真的理解omega」也是陈述句。答案很简单,因为他们/她们不是omega。

我喜欢过18岁的宫治,对和他交往却没什么兴趣,这种感情包含一点好感、一点见色起意、一点说不上原因的触动和许多真空的杂质。

26岁,在饭团宫的店里,我得知他高中毕业就直接进了餐饮业,当时蒲园前辈感叹:“听上去很辛苦呢。”

宫治一边将饭团捏成三角形状一边置之一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因为已经下定决心要去做了。”

在这之前我以为自己会因为他没有在排球领域继续发展而觉得遗憾。

可当我真的从他口中得知这个已经算过去式的决定时,浮现在脑海里的却只有宫治插着运动服口袋站在体育馆门边仰头看天的那一幕。

那是我路过时不经意的一瞥,本不该留有痕迹。

但直到时隔多年的记忆被潮涌卷上海岸,我才发现自己原来一直记得。

出了会儿神,目光在宫治身上停留得有些久了。

他看过来:“怎么了?”

如果在稻荷崎的走廊上叫住他的话,宫治的表情应该和现在差不多吧。有疑惑、有不解、有好奇,却都不算浓。

“抱歉,想起一件事所以不小心发了会儿呆。”我朝他笑了下,到底没有把心里话说出口,“店内的熏香淡淡的很好闻呢,可以问问是什么牌子吗?”

宫治一怔,也许是没想到我会突然提起这个。

反而蒲园前辈在一旁耸耸鼻子,奇怪道:“什么熏香?”

我略一思忖,不太确定:“……像是淋了夜露的青苔?”

“苔藓真的有味道吗?”

“那香根草?薄荷?泡了水的木头?”我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描述香氛的味道,“总之就是淡淡的……有点冷,又不干,有点厚度的感觉。”

宫治往我这瞄了眼,收回视线后又压着眉毛露出究极认真的神色开始苦思冥想。

“非要说的话……”他的目光在思索的过程中落在我和蒲园前辈身后的墙上,“应该是木头和苔藓组合在一起的味道吧。”

我觉得他这说法听上去很怪。

帽檐下那双烟灰色的眼睛向下一转,眼帘半敛,眉毛却向着相反的方向挑起来。

他看着我,笑了下:“有吗?”

却一直没透露那是什么牌子的香薰。

也许就像是一些专供酒店的沐浴套装一样,我只好认为那也是饭团宫商业机密的一部分。

今天没有蒲园前辈,是和宫老板0交流的一餐。在饭团宫满足了食欲后我准备回家,走回去五分钟的路程正好用来消食。

早上出门前开了窗通风,回到家,公寓里的空气被流窜的风带进来些凉凉的潮意。

晒在阳台上的浴巾摸上去又硬又冷,冬天蜷缩在风里不肯褪去,以至于早春的夜晚总时不时泛着亲潮寒流卷上来的水汽。

我终于记得去收衣架上被遗忘了多日的羽绒服,它被洗衣机一通蹂躏,里面结城一团的鹅绒摸上去手感十分参差。我兀自纠结了半天,最终还是没忍住把吹风机从浴室里拿了出来。

五分钟后,被晾衣架狠狠教训了一通的衣服又回到了出厂时的蓬松的手感。

虽然手有点酸,但也算是拍有所值。

该收的收,该理的理,衣柜里大衣被更轻薄的早春开衫取而代之,真空机器勤勤恳恳劳作半晌,终于达成使命,一通忙活后出了一身汗,洗完澡出来时间已经很晚。

手机跳出未读消息。

「月室老师:怎样?」

我看着床头电子钟上显示的数字犹豫半秒,还是拨去了电话。

“……总之就是这样,大纲整体没有什么大问题。需要修改的细节问题我已经在文档里标黄了,麻烦老师有空查收一下邮件。”

他在电话那头弹了下舌头:“知道了,但谁问你这个了?”

“?”

“你就没点想说的?”

“……反馈我不是已经说了吗?”

“我问的是你。”他不爽,“你就不能像松下一样给点有趣的反应?”

我沉默半晌,然后突然一笑:“松下前辈当时表现得很急吗?”

电话那头拖鞋吸拉在木地板上啪嗒啪嗒穿行,他没心没肺地哈了一声:“就像是老实本分的三好学生被发现床底下也藏了小黄书一样?”

我想象了一下那个慌张的场面,努力抿住嘴角。

智能电视的开机音被电流笼上一层沙沙的噪点,随后一阵吵吵闹闹的片头曲传了过来。

我看了眼时间,奇怪道:“今天不是节假日,老师在看《妖怪手表》的录播?”

他坏脾气的重重一哈:“什么录播,你看不起谁?今天有特别篇。”

“……好吧。”我适时收声,“那就不打扰您看电视了?”

“挂什么,话还说完,你耍我呢?”

“……月室老师,我的意见并不重要。”

他的牙齿彼此撞击,发出不疾不徐的哒、哒、哒,反问:“所以呢?”

“好吧。”我叹了口气。

窗外夜色中城市的灯火朦胧,我的目光顺着街道走行一路向五反田车站方向望去,看不到脑海中的那家铺面,但组成这城市大街小巷的灯火里总有一盏是属于饭团宫的,就和我在家里点亮的顶灯一样。

“松下前辈会那样是因为被老师写中了。”我想起自己的十八岁,想起宫治的二十七岁,想起自己与宫治平行又交叠、交叠又平行的两个世界,“但我知道这不是我的故事啊。”

我望着玻璃窗上自己的倒影,心里晃过一丝松快,煞有介事地说:“月室老师,现实中暗恋真的是一件很平淡的事情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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