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佘柔羌已经到了母亲身边,那自然是安全的。
玄度放下心来,打算好好治一治这皇帝。
毕竟皇后娘娘说了,有一口气就行。再者,玄度的眼中,皇帝身上的帝王紫气已经稀薄到几近于无。
“失道寡助,天不佑你,明白什么意思吗?”
逼近一直喃喃自语的皇帝,玄度在他面前低声说着。
但皇帝还是一副濒临崩溃,什么都听不进去的死样子。
于是玄度干脆把他拉起身,将他的视线引向对白泠风不住道谢的百姓。
“你在皇宫做死做活的时候,想过治下百姓会有这样困苦的时候吗?”
“若我们来晚几日,你会先被拉去黑窑子、黑矿区当苦力,发现你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之后,会打断你的手脚扔出去乞讨......”
玄度在描述的同时,略施法术让皇帝身临其境。
但玄度没想到的是,痛苦并没有让皇帝警醒,哪怕自责一下,反而让他像乌龟一样,退缩逃避得更厉害了。
看着跌坐在地上抱成一团的皇帝,注意到他身上彻底紫气全无,玄度明白这人没救了。
“啧,没意思。”
只求下一位身怀帝王紫气之人快些出现,让百姓少受些动荡吧。
“我已经联络上西滇守军,人手很快就到了。”
白泠风安抚完被绑来破庙的众人,又到庙外传了讯,此时刚回到玄度身边。
见玄度磨着牙一脸不快,早就知道皇帝德性的白泠风轻抚她的发顶,说出好消息,试图让玄度心情好些。
抛开皇帝不谈,这个国家,这个世界的其他人都努力各司其职地活着。
让自己舒心的这个难得的世界,想来并不会被轻易破坏。
随着白泠风的好消息,玄度积极地联想着,心情果然好了不少。
“嗯,柔羌现在很安全,不用担心。周围有人贩子同伙在吗?”
......
玄度这边恢复了平静,拐子们也只是被白泠风放倒,昏在地上,等着扭送官府审判。
但拉走佘柔羌的那一批,就有热闹可看,有苦头可吃了。
皇帝带着柔羌在路边小店大笔消费,于是两人也果不其然被贼人盯上。
那陛下自然震怒,取出御牌怼到拐子脸上大骂。
拐子们自然不信堂堂九五天尊,会只带一个小姑娘来到这种地方。
被眼前大言不惭说自己是皇帝的疯子骂得恼火,立刻围上来就要打。
想他也曾是驾马冲锋,砍贼寇脑袋如割菜,皇帝摩拳擦掌,拔出腰间宝剑,准备重现当年英勇。
但他忘了自己早已不是那个随父出征的少年郎,再加上被前国师的邪物丹药侵蚀身体,三两下被拐子打得抱头痛呼。
接着,倍受打击的陛下,就开始陷入如今听不懂人话的状态,任由拐子们挑选最优质“货品”,带走柔羌和几个孩子拉出去连夜找买家。
大概是回到了故乡,柔羌全程都很平静,拐子只当她是木讷,被吓傻了,并没有疑心什么。
他们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这批难得的“货品”里有西滇土司的女儿。
更想不到西滇土司准备去京中寻女,半路正好与他们相遇。
自觉精明还不怕死的,竟凑上前去,询问佘兹身边缺不缺伺候的人手。
“你是家仆介商?”
“额,可以这么说。我这儿新得了两个长得水灵,手脚也利索的,包您满意。”
酒馆内,佘兹看着手上飞舞的小刀,状似不在意地对凑近的拐子说着。
“听起来不错,能带两个给我看看吗?”
“自然,自然!就在店外,不如我们去外边僻静处说话?”
佘兹点了点头,起身时用眼神示意下属给在外隐蔽的护卫发信号。
她一眼就明白,找上她的人是在西滇南境作恶多时的人贩团伙之一。
今夜便正好拔除了吧。
“有老板慧眼识珠,来看看你们的表现,一个个都把皮绷紧了。”
拐子欠了欠身,钻进密密麻麻挤着小孩的车厢,眼神充满警告扫视一圈。
接着佘兹就见自己的宝贝女儿,被用绳子拴着手腕和其他孩子串成一串,从马车中拽了出来。
“阿母。”佘柔羌怔怔地看着眼前一身软甲的女人。
“乱叫什么呢?老板见谅,新人规矩还不熟,您看可有合您眼缘的?”
拐子唯恐小孩乱说话惹得买家不快,僵着笑脸回头瞪人,手伸出去就要悄悄掐一下佘柔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