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梦吗？

久留睁开眼，她感受到了阳光照在身上的温度，耳中听到微风吹过湖水的声音，闻到了茶花的清香，如此寻常的景色于她而言只有梦中才有。

果然是梦啊，抱着这样的想法她又缓缓闭上了双眼。

朽木白哉一直守在她身边，看到了她眼中从疑惑到平静，或许那不是平静，那是一次次失望之后的不再反抗的绝望。他轻轻拭去久留眼角留下的那滴泪，温声说：“不是梦。”

睁眼时看到的双鹤祥云纹、日光照射进寝殿形成的光影还有温暖又强大的灵压，原来都是真的。

久留微微偏头，高大的身影跪坐在自己身边，她用力聚神才看清对方的面容，而后就在晦暗的光影中慢慢伸出手。

朽木白哉配合的俯身，久留心满意足的触碰到了他的脸，是真实的还带着温度的触感，她失了神，轻声说：“一百年过去了，哥哥容颜还是不减当年。”

“胡闹。”朽木白哉轻斥，但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你的力量流失太多，静养几日就会恢复。”

“我回家了，即使没有力量也没有人能伤到我。”久留毫不在意力量什么时候恢复，耍赖一般将自己的生死寄托给眼前的人。

“白哉哥哥。”

“恩？”

“我回来了。”

“恩。”

“你是真的。”

“恩。”

“听说你这一百年过得很是精彩？”

“何人告知你的？”

“一个跟我一样的倒霉蛋。”

白开水一般的对话停在了这里。

见白哉不说话，久留扯了扯他的袖摆，“开玩笑的，我才不是倒霉蛋，我这百年过得也很是精彩。”

她看着屋顶上的双鹤祥云纹，目光有些涣散，她其实有些困倦了，这是灵力消耗过多的正常反应。但她还不忘宽慰着兄长：“刚进入地狱的那段时间确实不大顺心，不过那时四界灵子平衡，所以地狱被封印后并没有产生暴动。我无聊的时候，就一层一层的打下去，他们都怕我。”

说完她还在虚空中挥了挥拳头。

朽木白哉拂去她额间的碎发，又“恩”了一声。

“埃？！”久留此刻却像见了鬼，手托着下巴沉思，“这种时候你不是应该会说诸如「你还差得远呢」或者「教训这点人就让你如此满足吗」这种话吗？所以我果然还是在幻境里吧？”

“呀，痛！”她哼唧了一声。

朽木白哉收回敲她额头的手指，略有些无奈：“我没有用力，还有原来我在你心中是这样的形象。”

久留也不恼，见白哉脸上有了表情反而变得更高兴，“这才是我记忆里的哥哥。”

“我现在可是朽木家主和六番队队长。”朽木白哉正色道。

“我知道。”久留颇与有荣焉，昂了昂下巴，“他们都告诉我了。”

——知晓你遇到了心爱的女子，知晓你有了义妹，知晓你成为了独当一面的家主和队员们可靠的队长。

良久，她看向寝殿外，感叹道：“真好啊。”

这百年里你没有太过寂寞，真是太好了啊。

“不要胡思乱想。”朽木白哉将她的思绪唤了回来，“这几日好好待在府里修养，若是觉得无聊，改日我带你去夜一那里。”

“哟，白哉你竟然主动会说要去我那！”屋檐下突然出现一张倒着的脸，露出爽朗的笑容向他们打招呼。

“四枫院夜一。”白哉面露怒意，“你为何出现在我的府邸？”

昨日他就已经加强了府内的人手，并给整个府邸施加了结界，就是为了让这些经常不请自来的人没办法随意潜入。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夜一熟门熟路的盘腿坐下，“整个朽木邸目前只有我可以进来，放心吧。”

久留看他们斗嘴，眉眼间都是笑意：“你来看我啦，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