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的情人。”郁朝云的语气森然,“不是你的狗。”
*
但毫无疑问。
郁家的另一位男人,是顾鸢最忍气吞声的好狗。
自从郁朝云心动,顾鸢便不再主动联系对方,郁致也识趣地不再出现于他的面前。
这次他坚持要独自出国,把郁朝云气得够呛,甚至于送机那天满满当当约了三场会议,以示当日不给顾鸢送机的决心。
顾鸢带了不少东西,又想蹭郁总的豪华专车。小郁总不搭理他,他就打电话叫来了郁致。老男人随叫随到,体贴温柔地帮他处理各项事宜——半点也不问为何顾鸢又开始放置自己。
相较于侄子外露着的锐利锋芒,郁致则成熟内敛许多。虽说两人的五官有几分相似,他身上那股郁家人的阴鸷气息却收敛得谨慎,端坐着的模样如同一位高贵的古典贵族。
他在顾鸢面前小心地收敛起自己的爪牙,耐心叮嘱着出国的各项注意事项。
与顾鸢说话时,他总是微微低着头。这位郁家曾经的掌权人在年轻的情人面前,永远是低一位的纵容姿态。
他向情人乞讨一个吻时,顾鸢没躲却也没迎合。
郁致停下了动作。他伤心时也很克制,只余一双眼中微微泛起波澜。
他说:“朝云的确做得比我好。”
“恩?”顾鸢无所在意地应了一声,“没事,我也不是很喜欢郁朝云。”
他的语气随意得很。郁家人的两颗真心在他面前不值一提,甚至连多看一眼的价值都不曾有。
郁致想:他的情人,的确很无情。
郁致又想:其实他应当感谢顾鸢的无情。
顾鸢真在意他与郁朝云的其中一人——无论是谁,他们都不会再容忍对方的存在。哪怕破釜沉舟,毁掉家族的一切,也不足以慰藉失去顾鸢的那个失败者。
“路上小心。”郁致叹着气,轻轻拥抱了一下情人。
*
顾鸢落地时,前来接机的自然不是穆弘——也不是旁人猜测的任何一人。
因为伤重未愈,对方的脸色还有些惨白,桀骜不驯的眉眼却闪闪发亮,几乎是扑着凑到了顾鸢面前。这人的身形高挑得很,原本结实的肌肉流畅有力,此刻却无端瘦了许多。
男人染着发,穿着轻佻花哨,像个帅气的不良青年。偏生那双泛蓝的眼睛如同疯狂的野兽,只有看向顾鸢时才稍稍安定许些。
陆叙白——那只被顾鸢抛弃的疯狗。他抱住久别重逢的情人,鼻尖抵着对方的肌肤嗅来嗅去,露出个显而易见的嫌恶表情。
“老婆,你身上怎么有别人的味道?”
明明是个比顾鸢高上半个头的男人,陆叙白说话时却委委屈屈,死死抱着对方不愿松手。
“是谁?”他咬牙切齿地问。
顾鸢皱了下眉,眼神冷淡着刺向陆叙白。
他的前男友立马闭上嘴,却依旧紧贴着顾鸢不愿分开。
“松手。”顾鸢说,“真是个废物。像穆弘都能差点弄死你。你说,我要你还有什么用?”
刚一见面,陆叙白就被老婆狠狠骂了一通。
顾鸢慢条斯理地骂他没用,说他被赶出陆家核心,现在无非是个在外等死的次品。
但是——
“如果你能乖乖听话,那也算勉强对我有些用处。”顾鸢说,“我不会要只一无是处,连话都听不懂的狗。”
陆叙白完全被老婆骂蒙了,甚至连拉踩穆弘,抹黑情敌这么要紧的事都忘了个干净,乖乖松开了抱着顾鸢的手。
顾鸢打量着面前这位久别重逢的青年——心绪倒是出乎意料地平静。
“好狗狗,真听话。”他笑着夸奖道,“现在,你可以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