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都听话啦,眼神儿好着呢!”姥姥指着方远默胸口的商标,“你瞅,你衣服上的小熊猫,我看得清清楚楚。”
“这大眼睛,小鼻子小嘴的,跟你小时候一样,白白胖胖的。”
方远默看着衣服上,黑底白字,根本没动物的圆形字母商标。
“……”
还是得哄去手术。
姥姥又拽拽方远默的衣服:“我就说嘛,我孙孙还是穿鲜亮色好看,多精神。”
“黑漆妈呼的不适合你,我孙孙长得俊,就得穿这种。”
方远默:“黑色也挺好,耐脏。”
“多买几件勤着换洗嘛,是不是钱不够花啦?”姥姥翻身掏柜子,“姥姥给你拿钱昂。”
“不用姥姥,我有,您留着花。”方远默扫向床上的毛线球,“眼睛不好就不要再织这些东西了。”
“要过冬啦,得给默默织围脖。”
方远默:“去年的还有呢。”
“去年的到了今年就不暖和了。”
“才没有,还是很暖……”
“好啦好啦。”姥姥把毛线卷堆到旁边,翻床边找鞋,“好久没听孙孙弹琴了,耳朵都想了。”
方远默扶着姥姥上二楼。
临近中午,阳光明媚,房间一尘不染。
方远默掀开琴盖,悠扬钢琴声传来。
姥姥坐在床边,盘腿晒太阳,嘴角挑着皱纹,跟随节奏轻轻摇晃。
一曲结束,对面叔叔家的窗户打开:“哟,是胖小默回来啦!”
“媳妇儿,中午再加两个菜,鱼给胖小默杀了。”
姥姥岁数大了,干不了农活,方远默便把地包给了表叔家。姥姥平时都去叔婶家吃饭,房子也是婶婶帮忙收拾,方远默才放心把姥姥独自留乡下。
两首曲子弹完,方远默转到旁边:“姥姥,还行吗?”
“跟你妈妈弹得一样好了!”
方远默心口软下去一片,攥紧指尖。
和妈妈比,还差得远。
吃过晚饭,方远默出去遛大黄,顺便拍些照片。
即将入冬的河边,别有一番景象。
方远默拍河拍山,拍捉虫的麻雀,再拍奔跑的大黄。
等夜幕笼罩,方远默领着大黄回家。
姥姥睡得早,方远默轻手轻脚上了二楼,回房间整理刚拍的照片。
满意作品不少,突然来了分享欲。
登陆Q.Q,方远默选了两张,给溏心蛋发过去。两人聊了一会儿,互道晚安。
方远默打了个哈欠,看表。
都十点了,他再不打电话,我就要睡了。
又等了十分钟,还是没动静,方远默决定暗示一下。
他切到小号Q.Q,发了张风景照。
不过两分钟,陈近洲的语音打进来:“怎么还没睡?”
方远默:“……准备睡了,拜拜。”
陈近洲却没挂电话的意思:“还在姥姥家?”
“嗯。”
陈近洲:“照片是哪?很美。”
“就在姥姥家门前不远。”方远默坐在窗边,看外面的天,“我很喜欢那条河,小时候总去那边玩,跟大黄一起。”
“大黄?”
“姥姥家的狗,现在很老了,但身体很好,跑得比我还快。”
“有没有可能,是你缺少运动,跑得本来就不快?”
“才不是。”方远默原地动了动脚腕,“我跑得很快的,但大黄比我还快。”
“哦,行。”
方远默怀疑被小看:“你不信?”
陈近洲:“信。”
“……”
信得好敷衍。
“方远默。”
“嗯?”
“拍张照片给我看看。”
方远默把手腕从袖筒里拽出来:“早没痕迹了,没什么好看的。”
咬得一次比一次轻,红印当晚就消失了。
“我不只咬了那里。”
“……哦。”
差点忘了。
方远默翻出玻璃镜,扯了点衣领,对着肩膀后面的位置:“但你咬肩……”
!
方远默眼前一黑,天花板跟着转。
陈近洲还装无辜:“怎么了?看到什么了?”
方远默:“……”
你说怎么了!
后颈分散着好几处吻痕,暗红的颜色,露在衣领外面。幸亏姥姥眼神儿不好,要不得被问脱三层皮。
方远默脸又热又红:“你怎么也不说一声。”
“你不知道?”
“我怎么知道!”
我后脑勺又没长眼。
“我的嘴在你脖子上待了一个多小时,你跟我说你不知道?”
方远默:“......”
当时根本顾不上想这些。
“反正、不要再把痕迹弄到外面。”
陈近洲:“在里面就可以吗?”
方远默:“……嗯。”
“多里面都可以?”
方远默抓抓脖子:“你、还想多里?”
陈近洲没答,只是叫他:“方远默。”
“嗯?”
“你的底线,在哪?”
方远默抠抠手机,“怎么老是问我,先说说你。”
“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真。”
听筒突然静音,隔了几秒,陈近洲才说。
“我没有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