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火浣鼠第八次扑空时,它周身的火焰已微弱如烛光。涂山璟突然双手结印,先前布下的所有灵力丝线同时亮起,交织成网将火兽困住。
"就是现在!"
箭矢破空,精准贯穿火浣鼠心脏。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竟在瞬间化作一张完整的火红色毛皮。
"火浣布..."涂山璟踉跄着单膝跪地,嘴角渗出血丝。小夭慌忙扶住他,触手一片湿热——他的后背早已被火焰灼伤。
"我没事。"他强撑着站起身,"带上毛皮,快走。"
小夭咬牙收起那张奇异的毛皮,架着涂山璟冲向火林边缘。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兽吼,更多的火浣鼠向这个方向逼近。
当最后一簇火焰被甩在身后时,刺骨寒意扑面而来。漆黑的弱水如镜面般铺展在眼前,水面没有一丝波纹,连光线都被吞噬。传说中的
死亡之水,终于近在咫尺。
小夭望着深不见底的水面,不自觉地攥紧了手中的玉瓶。
涂山璟靠在她肩上喘息,声音沙哑:"接下来...才是最危险的。"
火林边缘的灌木突然剧烈晃动,小夭和涂山璟立即摆出防御姿态。涂山璟忍着伤痛将小夭护在身后,指尖已凝聚起微弱的灵光。
"沙沙"声中,一个焦黑的身影踉踉跄跄地冲了出来。秋荻那身华贵的玄色长袍此刻破如烂布,左半边头发焦黄卷曲,脸上标志性的鬼面具被烧得漆黑变形。他一个趔趄扑倒在地,扬起一片灰烬。
"噗——"小夭急忙捂住嘴,肩膀却控制不住地抖动。
涂山璟轻咳一声,别过脸去,但微微抽动的嘴角出卖了他。
秋荻趴在地上装死三秒,终于忍无可忍地跳起来:"没良心的!我引开那群畜生容易吗?"他气急败坏地扯下烧焦的面具,露出那张俊美非凡的脸——如果忽略左脸颊那道黑灰的话。
"看什么看!"他恶狠狠地瞪向偷笑的两人,却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抬手捋了捋额前烧焦的碎发,摆出一个潇洒的侧身姿势,还特意将完好的右脸转向小夭。
阳光恰到好处地洒在他棱角分明的轮廓上,被烧得参差不齐的衣摆随风轻扬,倒真有几分落难贵公子的气质——如果忽略他裤脚上那个还在冒烟的小洞的话。
"哈哈哈——"小夭终于破功,笑得直不起腰来。涂山璟也转过头,肩膀可疑地耸动着。
"你们!"秋荻俊脸涨得通红,正要发作,突然脚下一滑——方才摔倒时沾到的细沙在鞋底打滑。他手舞足蹈地晃了两圈,"扑通"一声又坐回了地上。
这下连向来沉稳的涂山璟都笑出了声。
弱水河畔,三人劫后余生的笑声惊飞了几只栖息的水鸟。在这生死未卜的旅途上,此刻的欢笑显得格外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