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像是终于耐不住这么多天来的饥饿,他接过包子就大口塞进嘴里。
他吞的很快,嗓子噎着却还往嘴里塞着包子。
“慢点吃,还有的。”姜扶楹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又怕吓到他,所以声音很轻。
夜色四垂,方大娘还没回来,姜扶楹正准备出门找找,不远处吵吵嚷嚷地就来了一群人。
不巧,找麻烦的来了。
“走!快点!”
姜扶楹脸色倏变,火把照耀下,一群人推推搡搡,正中就站着迟迟不曾归家的方大娘。
“我们看在伯远的面子上让你们住在村里!真是没想到是收留了个白眼狼!快点走!今天的事必须给我们个交代!”
“就是!今天不给个交代你就滚出我们村!”
“这当中应该有什么误会……你们先不要生气,等我……诶!等我先回去弄清楚情况……诶!”
临走到院门口,抓着方大娘的大汉猛地往前一推,这力道极重,方大娘被推得脚下一滑,她心里坠坠地发慌,脚下也是虚浮的,但预料的疼痛却没有出现。
她一睁眼才发现竟是昨天的姑娘扶住了自己。
“就是这个丑八怪!”领路的小男孩一边叫着,一边用手指着她跳起来。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方大娘挥舞着苍老的手,苦着脸,着急地开口。
“能有什么误会!你又不是没看到!我孙子的手都被掰断了!”人群中一个人冲出来,叉着腰,满脸横肉,指着她们骂道,“我告诉你们!今天这事善了不了!你们必须要滚出我们村!而且你孙子的手也得断!”
“给我把人拖出来!”
话音一落,两个中年大汉就撸起袖子冲进小院。
“不……不行啊!”方大娘哭着冲过去,又被狠狠推了一把摔在地上。
“我看谁敢进。”姜扶楹站在门口,冷冷抬眼。
“嗬!”那妇人冷哼一声,上前几步,嘲讽道,“小姑娘,赶紧让开!不然对你不客气!”
“她教唆人把我孙子的手折断,难道不用付出代价吗?你父母没教过你做人的道理,今天我老婆子教教你!”
“进去!把那小兔崽子的手也给我掰断!”
“顾渡!”
姜扶楹话音未落,那俩中年男子还没碰到姜扶楹就被带着疾风打了出去,瞬间摔飞出去数里。
顾渡站在姜扶楹身后,他冷下脸时,戾气很重,让人忍不住心生怯意。
顿时人群安静了数秒,妇人看了眼地上还在哀嚎的俩人,骂了一声:“真是没用!”
“现在可以听人说话了?”姜扶楹靠在门上,视线从地上俩人扭曲的脸上挪到那妇人脸上的横肉,弯了弯嘴角。
“你们再三出手伤人,还有什么话可说!我要告官府!她一个连籍册都没有的黑户,老老实实给我坐牢去!”
“我们出手伤人?”姜扶楹眉头微微上扬,语气带着嘲弄的意味,“大娘,首先,不是方大娘教唆我们折你孙子的手,是因为你家的小兔崽子先伤了我。”
“我是看他没有父母教养,才好心帮他父母教教他做人的道理。”
“伤你?”妇人从鼻腔里哼出一口浊气,“伤你哪了?我看看?我看你能蹦能跳,好得很!”
姜扶楹挑挑眉,捋起袖子,闪烁的火光下她两臂几乎全是淤青,在白皙的肤色对比下看起来甚是吓人。
方大娘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几乎不敢碰她的手臂:“这……这是怎么弄的?”
“就是她家的孙子在村口拿石头砸我,可不光这些,腿上还有呢!”姜扶楹怕他们没看清,又往前走了俩步。
妇人看到这么严重的淤青也吓了一跳,她看了看周围的乡亲,大声道:“你胡乱污蔑人是吧!一个小孩就砸你几块石头怎么可能伤成这样!你想糊弄我们是吧!”
姜扶楹看准那个领路的小男孩想溜,一把拉住他的领口:“对,所以不是几块,很多小孩都扔了,不巧,我记性好,每一个都记得,这个就是其中一个,其余的,你们要不要把自己家孩子都领过来,我一一认认,回头到了府衙也好判,省的回头说我污蔑你们。”
“啊啊啊啊啊啊啊!”小男孩被拎着,又看到所有人都盯着自己,心里发虚竟转身就是一口咬在姜扶楹手臂上,姜扶楹吃痛松了手,小男孩撒腿跑了。
“看到了?”姜扶楹抬起手,给他们展示几乎咬出血的牙印。
“还有,我竟然不知道大燕朝哪条律法规定,住在村子里还要给每家每户上交借住费的!更何况住的也不是你们的房子,你们有向官府通告吗?抢劫加聚众闹事,不知按大燕朝律法该判多久?”
姜扶楹一一扫过面色各异的众人,嗤笑一声。
“半年。”顾渡说。
“你!”
“你们与其在这里耀武扬威,不如好好回去管教管教自己的孩子,想去官府,我随时奉陪。”
“你还真是颠倒黑白的一把好手,我告诉你!这事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