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两人嘴巴累了喝茶润口时,吴奶奶看向孟喆安,笑着问:“安安,在美国有没有男孩子追求你啊?”
孟喆安一愣,然后就听见吴邪突然呛到了直咳嗽。
吴奶奶眼中含笑,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吴邪,“小邪,这么急做什么?喝茶慢点。”
吴邪连忙摇头说自己没事,眼睛紧盯着茶杯底的花纹,余光却觑着孟喆安的脸,竖着耳朵等她的回答,握着茶杯的手指都不自在地捏紧了。
大洋彼岸那么远,从六年前送孟喆安到机场远远看着那架飞机起飞、爬升、最后再也看不见,吴邪才突然真正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从每天都能看到她变成书信通话联系,假期她飞回来或者他飞过去也拉长不了多少相处时间。尤其他这青梅还是个报喜不报忧的人,吴邪根本没法确定她在那边过得到底是不是她所说的那样轻松悠闲。
隔着半个地球,有时一句回复就得等上十来个小时,到后来,孟喆安又继续读研,三五天没信都是常有的事。那时吴邪也常常想,现在没有他故意挡桃花,她会不会就开窍了,跟别人谈恋爱了,最坏还是领个外国人回来看他,说以后移居那边不回来了。
孟喆安感觉气氛不太对,视线从吴奶奶、吴邪和王盟脸上都扫了一圈,心说:这不会是传说中的催婚的前奏吧?但按年龄排,不应该吴邪先在前线顶住压力吗?
“没有?”因为失忆,孟喆安也不太确定,“应该没有吧,反正没什么自称男朋友的人来找过我。”
吴邪默默松了口气,吴奶奶好笑地看他一眼,和孟喆安继续说道:“那也好,情情爱爱呀,都讲个缘分,毕竟是总要同处的人,也要谨慎点看看品行,费时间的事都急不来。”
孟喆安松了口气,还好奶奶是开明的人。
“那有合安安眼缘的吗?”吴奶奶又问道。
心又揪起来了,吴邪悄摸觑着她,眼睛却正对着茶杯,一眨不眨的好像看入迷了。
孟喆安心态颇好,瞄了眼吴邪强压紧张的模样,想了想,笑着摇摇头,“没吧。不过就算有,现在也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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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傍晚出了门,在回吴山居的路上,孟喆安终于逮到机会了,抓住吴邪手臂,贼兮兮地笑着开始八他的卦,“老实交代,有没有喜欢的女生?以前有过的也算!”
车内昏暗,吴邪不太能看清她的脸,只有外面的路灯光一闪一过时会短暂地照亮半边的脸,暖色的光线镀上去好似旧时光的滤镜。
吴邪怔怔看着孟喆安,心脏一下一下地跳,重重砸着胸腔,想伸出手抱她,靠在她耳边诉苦自己暗恋的酸甜历程,也想敲她的头埋怨她木头脑袋。吴邪一边自觉地暗骂自己没出息,可另一边已经在脑子里想怎么坦白从宽了。
但吴邪还是没冲动,他移开目光,一派轻松地说:“没。有的话还能不第一时间告诉你这个军师?”
王盟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表情有些复杂。老板嘴真挺硬啊。
“倒也是。”孟喆安松开了手,颇为沉重地拍了拍他的肩,“吴邪,撑住啊,千万别将就了。”
吴邪一懵,车过了个转弯,他忽然明白了过来,这是把他当扛住催婚压力的挡箭牌了。气得他往车门边一倚,望着车窗外不想再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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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吴山居,一关上房门,孟喆安就开始了调查。
通缉令好找,公安部的通告上就有。孟喆安打开电脑没多长时间就翻到了,一看还是A级通缉令,上面的照片依然戴着墨镜,身份信息栏只有个外号“黑瞎子”和性别男,没有籍贯,也没有出生年月和身份证号码。
孟喆安都不知道该不该松口气,总觉得上面要是真有他的出生年月才惊悚呢。
再往下看就是所涉案件的信息了,案情写的并不详细,只说是二环内临近长安街的一处地方发生故意杀人案,多名警察牺牲,具体细节没披露。
看来案发地特殊,警方不便公布,通缉令上倒也没写明什么类似此人有重大杀人嫌疑的话,大概是认为他有嫌疑但没有证据的情况。
孟喆安估计官方也找不到证据,因为人肯定不会是黑眼镜杀的。而如果是别人干的,那警察也一定早就能查到更多线索了,除非凶手是那种十分谨慎的高智商变态,或者,不能算是人的东西。
想起那三次卦象,孟喆安不由苦笑。让你平时给自己多积点口德,这回倒霉了吧。
孟喆安叹了口气,拿出手机打电话预定飞北京的机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