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春白心中有十成的把握,这一行妖卫要寻找的“圣皇血脉”就是林照。
自从投资顾长然失败后,徐宁就一直紧紧跟着林照。现在说,林照被妖族掳走,而他仓皇逃出寻求剿妖队的援助——这话,他不信。
目光落在,充满了探究。
徐宁很紧张,躺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生怕被当面戳穿了谎言。
饶春白还一个字都没说,一把长刀重重落下,在徐宁的脸侧砸出了一个深坑。
泥泞溅射到了脸上。
徐宁距离刀剑只有一丝距离,面皮一阵阵发紧,他实在是装不下去,眼睫一颤,装作刚刚苏醒的样子。
“师兄——”一声哀切,徐宁声音虚弱,趴在地上说,“求你们快去救我的师兄。”
剿妖队的同行出声:“他身上的伤看起来不似作伪。”
徐宁抓住这一点,大作文章:“你的意思是我在骗你们?饶师兄,我知道平时你看我不顺眼,可生死关头,谁会拿这种事情来作玩笑。”他一侧头,肩膀上的伤痕明显,凄凄切切,“我骗你们前去,能有什么好处?”
饶春白不为所动,沉声:“你自己心里清楚。”
徐宁眼神闪烁:“饶师兄,你一直在阻止我们前去,莫不是……你去妖族之间有什么关系?”竟开始倒打一耙,“不管以前你我之间有何误会,危难当头,还请饶师兄摒弃前嫌,一致对外才是。”
这话说得有理有据。
剿妖队的同行开始露出怀疑的神情来,似乎要动手。
危衡冷哼一声,抽刀挡在面前。
饶春白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无妨。”他站了出来,叹息一声,语气温和,“我没说不去,只是想问清楚前方局势如何好做应对,没想到你的反应就如此之大。”
徐宁一僵。
饶春白伸手去扶,徐宁下意识地闪躲,扶了个空。他也不在意,直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用的是徐宁最熟悉、最习惯用的语气:“许是被妖族吓到了,才会如此胡言乱语,总不可能是与妖族勾结,骗我们过去好一网打尽吧。”
徐宁:“……”
徐宁嗫嗫:“怎么可能……这么做,我又得不到什么好处。”
是没什么好处。
如果林照不是圣皇血脉的话。
那一行妖族将林照挟持住,以此来威胁他出来引诱同行剿妖队进入陷阱中。
其实他大可以一走了之。
但,林照可是未来的妖王。
若是能在妖卫面前立功,岂不是能助林照更快的登上妖王之位?于情于理,他都不可能放过这一次机会。
至于剿妖队其他人的命……对不住了,谁让他们不是天命之子,只能是一将成万骨枯中的“枯骨”。
思绪一闪而过。
饶春白:“是啊,你又得不到什么好处,看来是我误会你了。”
剑拔弩张的氛围瞬间消散。
徐宁茫然不解。
显然不知道这是闹得那一出。
饶春白:“好了,还不快些带路。”
徐宁还愣在那里。
饶春白:“你不想救你的师兄了?”
徐宁连忙爬了起来,拍去身上的枯草与泥土,踉跄地在前面带路:“就在这边……”
徐宁一边走,一边疼得抽气。
身上的伤自然是苦肉计,可那些妖族下手的时候没轻没重的,差点扯下他半个胳膊。
按着肩膀上的抓痕,余光瞥向了跟在身后的一行人。
饶春白身姿笔挺,眼瞳清澈,温润如玉,与往昔灰头土脸的模样不可比拟。
犹如一丛青竹,不蔓不枝,蓬勃向上。
徐宁冷笑。
就让你再得意片刻,等落入到妖族的陷阱中,有得你哭了。也不知面对妖族的獠牙与利爪,还能不能维持如今这般轻松写意的模样。
余光一扫,又撞上了一道沉硬的视线。
是危衡。
徐宁心中有些可惜。
危衡……要怪就只能怪你选错了人。
选择饶春白,注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徐宁收回了目光,埋头向前走。
四周树荫越发茂密,但奇怪的是,林间一声鸟啼虫鸣都没有,安静得吓人。
已经快要到约好的地方了。
徐宁动作一顿,放慢了脚步,生怕成为被殃及的池鱼。
就在精神紧绷之时,一只手按上了肩膀,他险些惊呼出声,转过头,瞧见一张笑脸。
饶春白神情亲昵:“别怕。”旋即,他朗声道,“出来吧。”
徐宁一抖:“什么出来?”
饶春白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抚:“我徐宁师弟早就与我说了你们的计谋,又何必再躲躲藏藏。”
话音在树林中回荡。
还未消散,暗中的妖族就已经按耐不住了。
蛇妖恨恨道:“我早就说了人族诡计多端,靠不住的,不如一口吞了了事!”
还没来得及付诸于行动,半空中一刀斩落。
树枝簌簌作响,落叶漫天飘落。
藏在暗处的妖族被迫显形。
埋伏失败,反倒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