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西慈想起草丛里的小孩,急忙跟在小西慈身后。
小明夏:“小姐,这里有个人!”
不出所料,她听见小西慈惊呼起来:“娘!”
顾之瑶本就没有走远,她将女儿视为掌上明珠,这年头坏人可不少,岂会放任她脱离视线。
听到女儿的呼喊,立刻快步赶来:“怎么啦囡囡?是不是够不到花花,要娘抱着?”
小西慈指着草丛:“娘,这里有人。”
顾之瑶扒开草丛,低头看去,顿时一惊,赶忙唤来车夫。
孟西慈长舒一口气,看着车夫将小孩抱上马车,这才如负释重,她刚想跟上去,眼前却是一黑。
晕晕乎乎地躺在床上,孟西慈想起季泽说要报恩的话,那个背后带着刀伤的小孩不会就是小季泽吧?
但她不是原主,即使季泽真的要报恩,也不该来找她。
莫非梦里知道她不是原主,才想要杀她?如果他不知道,是不是就不会杀她了?
孟西慈没昏迷多久,大夫就来了,随行的还有孟向文和林如萱。
由于学子们在校场上练习骑射时,常有意外发生,清风学院里是有医馆和一位常驻大夫的,姓周,据说是太医院院判的得意门生,一般在清风学院坐镇,偶尔也会出诊一些非富即贵的人家。
周大夫过来给孟西慈把脉时,神色凝重了起来,林如萱眼眶通红,一副心疼得不行的模样,显然已经哭过了。她看到孟西慈的视线望了过来,心里有些微妙的不舒服,便移开目光,问周大夫:“周大夫,我女儿究竟怎么样?”
周大夫权衡了一会儿,才道:“孟二小姐这不足之症来得蹊跷,好在送来得及时,否则恐生变故。”
念及安阳王还在一旁,孟向文也发挥出作为一位父亲的品质,关心道:“西慈怎么会有不足之症?”
周大夫迟疑道:“山中阴寒,许是二小姐在山里染上的?”
沈寂突然问道:“可有性命之危?”
周大夫严肃道:“有,二小姐身子娇弱,日后得仔细养着。”
林如萱泪水顿时夺眶而出:“就没有根治之法吗?”
这话在孟西慈醒来之前,好些人都问过,每个人得到的都是周大夫的摇头叹息。
这世上疑难杂症如过江之鲫,谁都不能保证一定能治好什么病。
周大夫像是看过太多这样的场景,只摇头叹气,没有多说什么,给孟西慈开了药便离开了,听到消息而来的明夏连忙下去煎药。
众人散去后,林如萱的目光落在戴着面具的沈寂身上,此人她曾听孟东诚提起过,心气高,家世成谜,连安阳王这样的人物都要敬他几分,她的儿子多次想要讨好,对方都淡淡的。
但每次见到他,对方似乎都在帮孟西慈,孟西慈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物?
林如萱有意跟沈寂打好关系,便摆出长辈关心晚辈的姿态询问,沈寂应答从容有度,她神色稍霁:“有劳沈公子照拂小女,只是男女有别,我儿东诚也在学院,西慈日后若再出事,可否方便告知我儿,毕竟东诚是西慈的哥哥。”
沈寂的目光扫过孟西慈苍白的面容,低声应道:“自然方便。”
至于要不要去找孟东诚,还不是他自己来决定。
沈寂掀起眼皮,看向她,问:“孟二小姐身子娇贵,为何不多添些人伺候?”
林如萱道:“西慈喜静,怕扰她清静,而且先前她离开府中时,便给她添了两个丫鬟过去。”
沈寂笑了一声,道:“夫人从哪找来的丫鬟?二小姐生病竟然只有自小跟在身边的明夏在伺候,而那两个丫鬟竟然连人影都不见,如此懒散,怎配跟在二小姐身边?”
林如萱一惊,竟然连明夏是自小跟着孟西慈的都知道,看来这位沈公子很在意孟西慈啊,那孟西慈就更不应该活着了!
林如萱微微笑起来:“沈公子说的是,待我回去,定好好管教她们。”
沈寂道:“此乃夫人的家事,我一个外人,本不应该多说,只是西慈与我是同窗,便习惯将她当妹妹照顾了,还望夫人莫怪我多嘴。”
林如萱勉强笑了笑,“沈公子能帮忙照顾小女,我身为西慈的母亲,又有何脸面怪罪。”
林如萱在心中推测着沈寂的身份,对他的话有些忧虑起来,孟西慈若是得此助力,日后她的儿女还怎么立足?
想了想,林如萱摆出当家主母的气势,提醒道:“只是沈公子毕竟是男子,男女有别,传出去对西慈的名声也不太好,还望沈公子不要太僭越。”
沈寂声音轻了些,“知道了。”
他昨晚想了一夜,自己不是故意“轻薄”孟西慈的,他决定向她郑重道歉,并继续留在她身边。若她接受,他日后肯定会对她更好。
若是不接受……那他再想办法,让她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