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的直觉没有错,他和蓝忘机刚拿着避尘和随便离开,江澄就带着一群江氏门生,攻入了岐山温氏教化司。
魏无羡隐去魂形的同时,也将随便之形化去,若让云梦江氏看见随便在蓝忘机手中,他们势必会追问魏无羡的下落。
唉,尽管魏无羡能自由控制魂体是否为他人所见,魏无羡也不可能一辈子做个旁人看不到的孤魂野鬼,他迟早要亲手取走温晁和温逐流的性命。
只是,如今并非魏无羡现出魂形的最佳时机。
蓝忘机带着魏无羡御剑在前,急着从岐山赶回姑苏,是以,他目不斜视,并未留意他和魏无羡与云梦江氏,是前后脚对岐山温氏发动了奇袭。
再者,蓝忘机也很放心,将他的后背交给魏无羡看护。
魏无羡合目休息片刻,还是忍不住转过头去,望着云梦江氏的那群紫色身影,眉眼还是染上了几分愁绪。
说不怀念是假的,但自魏无羡做出了剖丹的决定,魏无羡就已想好出路,往后他至多只可能做个暗中助力云梦江氏的散修,无论江澄能否看得到他,不到万不得已,魏无羡绝不会在江澄面前露脸。
可谁曾想,夷陵一别,竟成死别。
不过,转念一想,如今的魏无羡实在是幸运,能有蓝忘机与他形影不离,终日相伴。
魏无羡闭眼把头转回来,心中默念显形,把脸贴在了蓝忘机肩上。
就在这时,同时现形的随便,突然震颤着发出了几声嗡鸣。
魏无羡动用了魂体里为数不多的灵力,这才让随便安分下来。
他看了看四周,还好,此时此刻外面没有任何人。
可刚才魏无羡并未使用随便,也没动用魂体里留存不多的灵力,为何佩剑会突然发出震动?
是因为魏无羡感受到金丹的位置,曾有一瞬向随便靠近?
魏无羡收起随便,在蓝忘机背后换了个姿势,又将脸贴在他颈窝里,蓝忘机却在前方道:“魏婴,随便为何突然震动,且发出声响?”
魏无羡迅速回头看了一眼,还好云梦江氏已快变成了魏无羡看不见的黑点,魏无羡这才放下心,贴在蓝忘机耳畔道:“我也不知道,蓝湛,我刚才见四周没人,这才想着现形在外面抱你一会儿,随便是我的佩剑,就算我现形了,只要我不用它,它就不会被任何人看见。莫非,是因为回魂术法,所以蓝湛,你能感知到随便的灵力波动?”
蓝忘机点点头:“或是如此,但我只能对随便的灵力波动,留有些微感知。”
魏无羡道:“老实说,我也不是很清楚,随便刚才怎么了,可能是因为我刚把它找回来,物随主人性,我开心他也开心,就忍不住闹起来了呗。说起来,蓝湛,这段时日,要不是因为有你在我身边,我也找不回随便呢!”
虽然魏无羡说着开心的话,但蓝忘机何尝又听不出,魏无羡的语气有点是在强颜欢笑,只是为了让他安心。但他们既已约定,不互相再在对方面前提起伤心事,蓝忘机就轻柔地摸着魏无羡的手,转移话题道:“魏婴,你既已拿回随便,它的灵力,或许不仅能压制你体内的怨气,也应该对术法的实施有所帮助。我们先回静室,再做打算。”
随便留有些许灵力,想来应该会是一个不错的突破口。
虽然在施行回魂术法前,蓝忘机能触碰得到魏无羡,就已经证明他和魏无羡是天定的道侣,回魂术灵力的最好来源,也是作为施术者的蓝忘机。但若有魏无羡生前所用之仙剑在手,今日若再度施行回魂术,就算如今魏无羡魂体上的怨气没有排空,或许也能让魏无羡,在他的身体里停留的时间长一些。
魏无羡点点头道:“好。”
蓝忘机道:“你的身体正被叔父悉心养护,过些时日,内伤就能痊愈。只是今日一行有些仓促,我们可能无暇去寻温姑娘,改日再寻良机,可好?”
蓝忘机后面的问句有些小心翼翼,生怕魏无羡听了这话情绪不佳。
魏无羡飘飞起来,转了个圈“站”立在蓝忘机前方,伸手摸了摸蓝忘机的脸,淡淡笑道:“没关系呀蓝湛,今天我们出发去岐山,本是就为夺回佩剑。且不说温情所居之处距离岐山教化司应该不会太近,寻人需要时间,我们要防止路上被温家人发现,也不能不小心连累了温情,所以咱们先回去商量对策的决定是正确的。”
蓝忘机摸了摸魏无羡的手,道:“嗯。”
路过彩衣镇时,蓝忘机突然减速缓缓下行。
魏无羡隐去身形,捏了下蓝忘机的手指,刚捏完蓝忘机的手,蓝忘机就带着他在不远处写着天子笑的酒家附近缓缓下落。
魏无羡无声一笑,左手拽了一下蓝忘机的抹额。
这在外人眼中,不过是起了一阵微风,吹起了蓝氏二公子的抹额,并不会引起有心人的怀疑。
若不是隐了身形,魏无羡很想在蓝忘机耳边说,静室里的天子笑还没喝完呢,蓝湛你不必急着来买。不过蓝忘机乐得如此,魏无羡就“跟”在蓝忘机身边,同他一起进店买了数十坛的天子笑。
蓝忘机与店家打过招呼后往外走,魏无羡蹦蹦跳跳地扑到蓝忘机的背后,手环上蓝忘机的脖颈,悄悄地在蓝忘机的耳垂处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