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爱。可爱。好可爱。
我捂着通红的脸,走到彭格列众人中间、笹川了平旁边,丝滑地融入了他们。今天沢田君没有来,山本君告诉我,他还在和Reborn一起修行。
切尔贝罗向我索要云戒,语气和态度称得上彬彬有礼,她们说,“古贺大人,请将彭格列指环交给我们。”
“可恶,她们都没有这样称呼十代目——居然叫她‘大人’!”狱寺君在旁愤愤地道。好了,我现在知道你是沢田君最大的毒唯了。
我从善如流地摘下戒指,戒指下坠落入切尔贝罗古铜色的掌心,她们其中的一个对我笑了一笑,我几乎能从她那被眼罩覆盖的面孔上读出温和的笑意,“感谢您的配合,古贺大人。”她们异口同声地说。
云战的场地是改造后的操场,唉,云雀看了又要生气了。他本来就很生气,现在一定更加地恼火了。
在踏入场地之前,云雀很坏地拂乱了我的头发。我于是瞪他。他顿了顿,手指再度穿梭于我的发间,最终还是将我的头发重新理顺,我说你有病是不,你这样做的意义是?
云雀转移视线,并不回答,他偏过脸,皎洁的月光擦过他皎洁的侧颜,嘴角却盈起一点笑。
他屈指蹭过我的鬓角,挽过发丝,动作几乎温柔。
云雀恭弥你个人夫。
我只好再一次瞪他,要他回话,他这才说,“想做就做了,有什么问题?”
我特别、特别、特别想咬他。但考虑到他即将要上战场,实在不宜一脸咬痕地出现在敌人面前,终究遗憾作罢。
我先听见狱寺君的声音,他显然大惊失色:“她们俩就是这样相处的吗?!和那个云雀?这样?那样?”
“哎呀,古贺前辈果然还是挺厉害的嘛。”这是山本君。他干巴巴地笑着,一个人怎么能做到爽朗地干笑呢?
然后是笹川的声音,我们是同班同学,他显然已经习以为常,因此责备山本和狱寺的大惊小怪,“古贺说,这就是青梅竹马间极限的相处方式!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绝对没这样说过。极限,什么的。绝对没有。我们明明是甜甜蜜蜜黏黏糊糊的天下第一幼驯染组合,给我记好了。
不多时,库洛姆和那两个黑曜的男生也来了,她远远地看到我,脸上显出纠结神色,最终只是冲我点了点头,抱着三叉戟坐到一边。于是我冲她眨眼,又听到犬打着哈欠说,搞什么,那边那女人眼睛抽筋了吗?
喂,我真的会把你抽成陀螺啊!给我等着,我会让你一直等着!
战斗正式开始之前,男子团体非要摆一个诡异的圆阵,他们非得搭着彼此的肩膀围成一个圆,大喊加油,还邀请我代替云雀助阵。非得这样吗?你们不就是不敢邀请云雀吗?就敢邀请我了?
……其实我觉得还挺好玩的,但是算了。好蠢,看起来很傻,我拒绝,我说我不要。
笹川和我关系近,仍想劝说,但见云雀的眼刀冷冷地刮过,这回他们都不吱声了,小小声地喊:云雀,Fight!
喂,为什么这次声音这么小啊!你们对我的幼驯染有什么意见啊!我不许你们孤立他!
什么?是云雀孤立了他们?那没事了随便吧。我就这样两幅面孔,怎样啊?
不到五分钟,云雀打完了,冲天火光将哥拉·莫斯卡的残骸吞没,滚烫的强风从他背后掀起,而他并不回头,神情寡淡,眼中尽是无趣与乏味,任由这象征着终结的猛烈气流嘶吼着擦过他的衣袖,缭乱他的碎发。
他连肩头披着的外套都纹丝未动,疑似耍帅,搞那个——叫什么来着?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
火风停歇,不再拂动他的额发,云雀恭弥两指用力,彭格列戒指在他线条流丽的指间合二为一。他对这枚象征着彭格列十世归处的戒指丝毫不感兴趣,用他的话说:他不需要那东西,便随意将其抛入切尔贝罗掌心;后者的神色难得地显出几分慌乱无措,即便接过完整的彭格列云戒也仍面含惊异,显然还没回过劲儿。
云雀转而向Xanxus宣战了。啊,他还说对方的Boss是猴山的猴王呢。真是颇有云雀风格的形容词与比喻句。
我说:“?”
之前和我说会尽快结束的人是谁?是你吗?那个人在哪里啊?说好的完事了赶紧回家睡觉呢?
我只有叹息,只好叹息,又忍不住笑:我就知道会变成这样。我了解云雀恭弥,这个人就是这样,永远随心所欲,永远无所顾忌,堪称任性。
他和Xanxus打起来了……算了,他开心就好,赶紧咬杀赶紧回家。
——话是这么说。
话是这么说,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不在我的意料之内:我从未想过云雀会在今晚受伤。我总是对他这么有信心,而他的实力也自信也总是在向我无声宣告,告诉我不必为他担忧。
哥拉·莫斯卡死而复生,又或者说,这具机械造物只是重新启动了,哥拉·莫斯卡暴走,他那钢铁胸膛喷发出的激光击中了云雀,幽绿的光束一瞬间擦过了他的踝骨。
原本安静地盘腿坐在地上的我遽然站起,双拳不受控地紧握,指甲死死嵌入掌心肌肤,仿佛避无可避的利刃,刺入我的肌理,刀锋掠过我的心。
我生气了,我意识到这一点。这很不妙。我本不该轻易地动怒,我的情绪本不该激烈地起伏,然而事实是,我的心跳、我的精神、我的灵魂,都牢牢地拴在云雀恭弥身上,除了能力尚不稳定时期的情绪暴走,此后我每一次能力失控都是因为他,上一次的猛烈波动让我的心灵能力得以覆盖关东地区,如今我的脑波已然横跨整个日本,那么,这一次呢?
砰,砰,砰,砰。心跳急升,骤如擂鼓,脏器于胸腔中震颤、跃动,血液激流,噪声撞入耳膜,头脑似乎也过载地微微发热。
我总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能力,我的超能力永远都不可控。
我有时讨厌这一点,我一直都讨厌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