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一舟嘴唇微抿,下意识想笑,被他强行抑制住了,“我再不来,其他‘护花使者’就忍不住要来送伞了。”
符遥若有所思,往谢一舟身后看了一眼,“你是说正在对着你背影臭骂的那个男生吗?”
谢一舟冷酷地点点头,没有半点要回头的意思。
符遥说:“哦,没事,他来也挺好的。”
谢一舟眉头一皱,飞快地说:“他昨天训练还在跟啦啦队里的某位调情。”
如果是其他队友也就算了,偏偏是这位——打球脏,说话骂人也脏,只在女孩子面前装一装。
符遥眼睛微微睁大一点,拨了下耳边的湿发,无辜道:“我们不是在说送伞的事吗?”
“……”
谢一舟沉默了一下。
“送个伞都对人品有那么多要求吗?”
符遥竭力忍住笑容。
她忽然觉得逗谢一舟真的是很有意思,不,简直是太有意思了。
符遥:“还是说……送伞的含义不止是送伞,还有其他深意?”
谢一舟狼狈地后退一步,还是没有说话。
符遥注意到他耳根红了。
符遥心里乐翻了天,但她很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若无其事地把伞接到自己手上。
微凉的指尖拂过谢一舟的手背,只那么轻飘飘的一点触碰。
谢一舟像被烟头烫到一样,反应过来,猛地抽回了手。
转身,拎着自己的包就想走开。
“你回宿舍吗?”符遥从背后追上来,替谢一舟举着伞。
雨太大了,她的声音被雨点破碎,纷乱得不清晰。
谢一舟没有回答。
“那我先撑伞先送你回去吧。”符遥坚持道。
“……”
谢一舟步子迈得大,符遥要小跑着才能跟上他,一方面要小心不被雨水滑倒,另一方面还要努力踮脚撑伞。
到现在都没摔跤简直是奇迹。
谢一舟突然停下脚步。
符遥猝不及防,整个人都撞在他宽阔的后背上。
她像只受惊的兔子,纤细的眉毛皱起来,小小地抱怨了半句,“干嘛啊,一惊一乍的?”
“……”
到底是谁一惊一乍。
谢一舟揉了揉眉心,转过身,很是专注地盯着她,“你为什么要来看球赛?”
Q大的功课应该很紧张吧,以至于她连看球赛的时间都在忙着背东西。
谢一舟不想欺骗自己,但他确实有注意到符遥,自从他脚伤痊愈开始打比赛以后,符遥每一场都会来看。
他强行把视线专注于场上,是为了怕自己会忍不住看向她。
太出格了,谢一舟有时会在心里告诫自己。
符遥在他目光逼视下,低下头,顾左右而言他,说:“因为……额,因为今天我那个好朋友,闻悦——她是你们科技大体育部的。她今天有事没能来看球赛,我就帮她……”
谢一舟直接打断她,“上回也是因为她有事吗?”
他抱着臂,视线锁定着符遥,步步紧逼,“上上回、上上上回呢?”
符遥后退几步,差点没握稳手中的伞。
谢一舟叹了口气,“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了?不要浪费时间在我这种人身上。”
“什么叫‘你这种人’……”符遥咬住唇,眼眶突然红起来,“你是什么很不堪的人吗?人品很差的人会因为救我受伤吗,会在雨天选择给我送伞自己淋雨吗?”
“会。”谢一舟斩钉截铁说,冷淡地扯了扯嘴角:“想泡你就会,像刚刚队里那个男生。”
符遥:“……”
“但是很可惜,我这辈子都不想谈恋爱,也不想跟任何女生有任何牵扯……”谢一舟把包甩到背上,逼迫自己狠下心肠,一字一句,“如果你真心想‘报答’我,最好的方式,就是离我远远的。”
符遥喉头像被哽住了,说不出话来。
分不清是愤怒还是失望。
谢一舟离开了。
这次她没有追上去。
-
口译大赛迫在眉睫。
符遥强行清空脑袋里的负面情绪,没日没夜地复习了几天。
校内初试,内容是两段英译汉交传,总的来说难度不算太大,专业术语都是她提前背过的。
学习跟谈恋爱不一样。
你投入一分,它就会回报你一分,投入和产出都非常明晰。
比赛结束,名次当众宣读。
前三才有资格继续省赛,符遥擦着尾巴进了,心里着实松一口气。
她无意中往台下一瞥,却看到了她们文体部的部长。
她们部长拿了第四,和符遥相距……
一分之差。
她们部长对外一向是精明强干的女强人形象,这次却没等宣读完名单就直接捂着脸跑了。
“……”
符遥觉得自己这种情况应该是属于流年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