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景觉得不好回答,他还尚未做出回应,旁边的黄泽就道:“你问的什么问题啊!”
那青年似乎觉得有点不自在,但是还是看着祈景道,“可是真心话不就是这样的吗?我只是好奇小景罢了。”
气氛再度安静了起来,几双眼睛纷纷投射了过来,祈景面色有些茫然。
他是金丝雀。
他喜欢金主。
他喜欢薄承彦。
薄承彦是男人。
“我喜欢男生。”祈景得出了自己的结论,语气很平静。
那青年眼神微晃,似乎有些激动还是怎么,喃喃道:“我就知道。”
林与泽还是觉得这样很不好,同那个人道:“你不要再问这些特别冒犯的事了。”
“可这本来就是真心话啊,你也可以不说真的。”那青年不以为然,甚至有几分不耐烦地道。
黄泽翻了个白眼:“你还不是知道祈景不会撒谎才问的。”
总之气氛怪怪的。
没过一会就结束了。
太阳下山了,班里的家长也都走得差不多了,好朋友们也都纷纷道别,祈景打算去教室一趟,阿姨前三十分钟给他发消息说在门口等他。
今天周五,他打算拿点书回去看看。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教室里夕阳一片,有几道光束照到里面的人的肩头。
显得尤为有感觉。
像是古希腊的雕像。
薄承彦正垂眸看着一张纸,神情不算多好,直到抬眸看到祈景站在门口愣愣的。
“小景。”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少年就小跑了过来。
腰再度被环住了。
[好开心。]
祈景在这个世界上很明晰的知道自己的一切是来自于眼前这个人,他对于薄承彦有高度的关注和在意,仿佛是庙宇里供奉的菩萨。
眼下菩萨来找他了,少年自然而然地高兴。
他作为一个金丝雀,最高兴的莫过于此。
[先生还是在乎我的。]
祈景刚想要抬头去看人,薄承彦捏着他的脖颈往后拉,不着痕迹地将手中的纸叠了下,放进口袋里了。
“那是什么?”
薄承彦神色平淡道:“你的成绩单。”
祈景有些雀跃:“我的地理考了87分。”
“是不是很好。”
学校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什么人了,二人在走廊里并排走着,影子拉得长长的。
祈景很高兴地拽着人的衣角,他不被允许在外面牵手,于是退而求其次。
“我以为你不会来的。”
“嗯。”
少年难以判断事情的本质,薄承彦需要保证他的求学环境足够安全、足够正常,足够融入其他人。
他出现的越少越合适。
小孩子认不出来他,那些大大小小的商人家长……不可能不认识。
薄承彦没有解释这个,只是带着人下楼。
就在这时,九班尽头的走廊拐角处,有个人走了出来。
正是提问祈景真心话的那个同学。
少年脸上冒着汗,整个人脸颊发烫。
那是谁?
祈景的哥哥?
哥哥会这么亲密?还要拥抱?
晚上八点钟左右——
薄承彦在书房看了十遍那个情书,眼下在看第十一遍。
“我觉得你特别好,你眼睛像是透彻的湖面,我孜孜不倦地向里扔代表着我心意的石子,湖面泛起涟漪,我以为那是你对我的回应。”
“但涟漪是因石子而起,湖面再度平静,倒映出来的,只是我慌张无措的脸。”
“我自卑、我怯懦、我感到惶恐,你坦荡又率真,你平和而又宽容,我像个灰扑扑的石头,无端地沉入了你的湖底。”
“我心悦于你,祈景。”
底下是个名字和联系方式。
薄承彦蹙眉就将那张纸扔进了垃圾桶里,眉心始终是紧蹙的,最后愈想愈觉得可笑。
弯腰将那张纸拿了出来,看了下那个名字。
姓林。
他当即打了电话。
“帮我约个会面。”
“明天。”
总助那边的嗓音很是困,社畜的怨念冲天,“薄总,明天您要直飞欧洲,下午两点有爱尔兰的分会,晚上十点有……”
“加不进去啊,是要推掉?”
薄承彦恍惚间发现自己失去了理智,“抱歉,现在是下班时间,不好意思,明日行程不用变。”
总助那边愣了下,然后发出了感恩的社畜声,愉快地挂断了电话。
书房里的人沉默了许久。
最终抬手将那个情书给撕了。
呵,小孩子过家家。
*
祈景的生日很快就到了,正好是周六当天,少年难得有些高兴,他要和同学一起去山里过生日!
薄承彦当时正在欧洲出差,接到电话的时候,心情其实差到了极点。
往年祈景地生日会在家里过。
即便他在外地,少年也会视频吹蜡烛。
“我和朋友们一起去,他们都是很好的人。”
薄承彦无心去看合同书,“嗯。”
“那我就给您挂了。”
“拜拜。”
总共通话了5分钟。
薄承彦拧了拧眉头,隐约觉得哪里在失控,他不可以干涉他的正常交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