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那是因为导师叮嘱我多照看他。”
汪晴:“那他看你的眼神和态度怎么说?乖巧又温顺。”
苏白扶额:“我猜...那只是听不懂专业术语和理论的迷茫与清澈。”
“所以,”汪晴艰难地比划了一下:“你们两个是清白的?”
苏白点点头。
“那时平呢?你和他总在谈吧?”
这回轮到苏白沉默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和他算什么关系。”
“他从来都没说过喜欢我。”苏白有些迷茫:“我现在...也不确定对他的是责任,还是喜欢...”
汪晴翻了个大白眼:“那又有什么关系?”
“又不是只有互相喜欢才能谈恋爱。”
苏白有些犹豫:“不喜欢也可以的吗?”
“当然。”汪晴给她出主意:“而且,为了让剧组工作推进的更顺利,我个人建议,你和时平暂时建立起一段稳定的关系。”
苏白能理解汪晴的意思。
一方面,稳定的关系带来稳定的情绪,有利于创作和工作。
另一方面,时平这段时间没少和苏白冷战或是吵架,工作场合总闹不愉快也不是个事。剧组的人都看着,时间久了,难免人心浮动,又生起一些无谓的波澜。
苏白思考了好几天,在时平和剧组赶来依山村时,终于做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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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剧组进村,几辆大卡车动静闹的还是挺大的,不少村民揣着瓜子花生溜达过来看热闹。
村里拍摄,要懂些人情世故,汪晴挨个给围观的村民发水,又陪着聊了几句,算是提前打好关系。
外景拍摄要布置的内容更多,还是不熟悉的场地,剧组没几个人闲着,包括时平。
但这么多条路,他偏偏好几次搬着外景灯箱特意从汪晴面前路过。
汪晴想当作没看见都不行。
“喂,你故意的?”汪晴呸了一声,吐掉嘴里瓜子皮,斜眼看他:“是不是想问苏白去哪了?”
时平对她这种行为客观评价道:“随地乱吐垃圾,影响村容村貌。”
被噎了一下,就费事跟他多说这半句。
汪晴翻了个白眼,继续磕瓜子。
时平喷了毒汁,丝毫没有被人嫌弃的自觉,站着不走,还能厚着脸皮问:“她去哪了?”
“她??”汪晴明知故问:“她是谁?”
两人的嘴都挺贱嗖嗖的,矛盾眼看着要继续升级,道具组来人把汪晴拉走了。
时平站在原地没动。
短暂的失明给时平留下不少“后遗症”,比起之前当摄影和导演时用眼睛去观察世界,他现在更专注用耳朵去听。
摄像师正在那排玉兰树下寻找可以架设摄像机的位置,两个电工正在商量电线延长线的长度和要不要准备发电机,道具组的人进进出出的搬着桌椅搭建场景,几个化妆师围着两个主演正在讨论发型和服装搭配。
熙熙攘攘的人群、唾沫横飞的争论、金属器材碰撞声......
空旷的场地热闹又有生机。
但时平听着这些就是静不下心来,这么多声音里面,没有苏白,没有他期待的。
即使平时工作的时候,苏白话很少,但只要坐在他身边,就算只是呼吸声,都是他的安定/剂。
他就像是巴普洛夫的狗,失去了铃铛的刺激,就连分泌唾液的本能都丧失了。
时平视线开始模糊,甚至有些看不清物体的颜色。
“时导。”场记抱着场记板跑过来:“场景布设完成了,要不要先彩排一次?”
时平情绪不太高,被叫了一声,收回思绪,点点了头。
每个导演对彩排的要求是不一样的,时平要求技术人员和主要演员都到场。
15分钟不到,各个组别的人都到位,舒阳和丁勇也从化妆间出来,他们妆发还没完成,头上都夹着花花绿绿的定型发夹。
工作时,时平习惯性会带上温和又不失礼貌的笑容,他环顾一周,视线照顾到每一个人。
“放松些。”他把走位表递给两位主演:“彩排时跟着剧本上的对白和动作来,不要即兴创作。”
舒阳回了个OK的手势,丁勇也点点头,两人抱着剧本走到第一个点位开始彩排。
对演员来说,和实拍相比,彩排算的上轻松随意,记不住的台词可以看着剧本念,情绪也不要求到位,甚至不小心走位出错,也可以笑闹着重新再来一次。
但对于导演来说,彩排是正式拍摄的一部分。
时平需要一直关注走位时是否会导致穿帮,场景和道具的美化和细节调整等等。
他一边观察着一边用钢笔在纸上记录着,对走位图修修改改。
彩排时间结束后,一堆人围上来等待调整命令。
专业领域的时平稳重又自信,他看着监视器有条不紊地给出修改意见。
“中轴线左边的打光板在露出了个小三角阴影,注意一下往后退半米。”
“麦克风收音不是很清晰,再近些。”
“混合光源下色彩平衡太暖了,不符合现阶段人物情感,看看加一些蓝色滤镜纸,再提高灯具色温补偿。”
“2号摄像机放的比场景高些,拍摄高角度固定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