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力消耗过度，"蓝汐喘息着说，"我需要回到水域..."

格鲁克突然停下："前面就是城墙缺口！但..."

缺口处站着三个披黑袍的身影，手持镶嵌黑水晶的法杖——显然是某种黑暗法师。

"魔法师协会的追猎者！"艾德里安咒骂一声，"他们一定是感应到了我的魔法波动。"

"怎么办？"格鲁克紧张地问。

蓝汐勉强站直身体："我可以战斗..."

"不，你现在的状态太危险了。"艾德里安思考片刻，突然有了主意，"格鲁克，这附近有水源吗？河流？湖泊？"

"有！旧护城河！就在他们身后！"

艾德里安点点头，转向蓝汐："我需要你信任我。"

不等蓝汐回答，他突然将她打横抱起，冲向那群黑袍法师。格鲁克惊得下巴都要掉了，但还是跟了上去。

"艾德里安·维尔特！"为首的法师举起法杖，"你因非法使用禁忌魔法被逮捕！"

"抱歉，先生们，"艾德里安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今天不行。"

他空出一只手，猛然挥出。令他自己都惊讶的是，一道比之前更强大的红色能量波爆发出来，虽然不是攻击性的，但足以扬起大量尘土遮蔽视线。借着这掩护，他冲向护城河。

法师们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艾德里安抱着蓝汐纵身跳入污浊的河水中。

入水的瞬间，蓝汐的身体立刻舒展开来，半透明的海水形态完全释放。她抓住艾德里安，以惊人的速度顺流而下，很快将追兵甩在身后。

他们在下游几英里处上岸，躲进一个废弃的水车坊。蓝汐的状态明显好转，但艾德里安却因强行使用魔法而痛苦不堪，红色纹路已经蔓延到他的脖颈。

"你不该那么做，"蓝汐责备道，同时用手轻轻拂过他发烫的纹路，"这些是什么？为什么它们会扩散？"

艾德里安苦笑："老祖母说得对，这是深渊标记。每次使用魔法，它就会侵蚀更多...但奇怪的是，"他看向蓝汐触碰他的地方，那里的纹路暂时变淡了，"你的触碰能缓解它。"

蓝汐仔细观察那些纹路，突然发现一个惊人的事实："这不是普通的侵蚀...这是某种能量转换。提亚马特在将你的魔法回路改造成适合它的通道。"她顿了顿，"但我的神力似乎能暂时逆转这个过程。"

格鲁克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所以坏东西在利用火人先生，而水公主能治疗他？"

"暂时性的，"艾德里安挣扎着坐起来，"我们需要永久解决方案。精灵王国的生命之树可能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蓝汐打开老祖母给的金属小盒，里面是一颗漆黑的珍珠，内部却闪烁着星辰般的光芒。

"深渊珍珠..."她轻声说，"最稀有的地精至宝。老祖母说得对，精灵女王会明白这份礼物的价值。"

艾德里安看向窗外："我们得继续前进。追猎者不会轻易放弃。"

"格鲁克，"蓝汐转向小地精，"你已经帮了我们很多。接下来的路太危险..."

"不！"格鲁克出人意料地坚持，"格鲁克要去！老祖母说了，地精必须帮助海洋之女！"

艾德里安和蓝汐交换了一个眼神，最终点头同意。

"那么我们需要一个计划，"艾德里安说，"魔法师协会肯定会在所有主要道路设卡。"

蓝汐望向远处的山脉："那就走非主要道路。你不是魔导师吗？一定有办法。"

艾德里安思考片刻，突然眼睛一亮："有个地方...魔法师协会不敢轻易涉足。巨魔荒原。"

"巨魔？！"格鲁克尖叫，"他们吃地精！"

"也吃人类，"艾德里安承认，"但巨魔尊重力量。而且他们与精灵有古老的互不侵犯条约。如果我能证明自己的价值..."

蓝汐明白了他的意思："你要参加巨魔的试炼。"

"正是。通过试炼的旅人可以安全穿越荒原，直达精灵森林边境。"艾德里安站起身，"当然，前提是我们能活着到达巨魔的领地。"

蓝汐也站了起来，身体已经完全恢复："那就这么定了。先前往巨魔荒原，通过试炼，然后进入精灵王国。"她看向艾德里安，"但在那之前，我需要更多地了解你的魔法。如果我们要对抗提亚马特，必须完全理解我们之间的这种...联系。"

艾德里安点头同意："路上我会告诉你一切。关于我的研究，关于那个'意外'..."他苦笑一声，"虽然现在看来，可能根本不是意外。"

他们趁着夜色离开水车坊。蓝汐再次调整形态，变回人类外表，只是眼睛仍保留着海洋的深邃。艾德里安用斗篷遮住手臂上的纹路。格鲁克则不知从哪里弄来一顶大帽子，几乎遮住了他整个绿色的面孔。

三人向着远处的山脉前进，背后是黑岩城上空不散的乌云。蓝汐能感觉到，深渊中的提亚马特暂时被压制，但远未被真正封印。那个扭曲地称呼她为"母亲"的怪物终将完全苏醒。

而她必须在那一刻到来前，找回完整的女神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