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个丑八怪听起来也没那么诱人了。
......
等等,他刚刚是说了“爱”吗?
桑博瞳孔微颤,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他终于还是信以为真了,是吗?
不知怎的,他突然笑出了声。他一边笑一边摇头,压下心里翻江倒海的情绪。
“桑博,桑博,怎么了?”杰帕德察觉到了不对,抓着他的手急切道。
桑博呵呵笑了一下,没回答杰帕德,只是语带讥讽地说:“那我们要一直这样下去吗?不□□,就单纯的......柏拉图?”
他希望杰帕德听不懂他隐晦的暗喻。他希望他的话听起来够像在开玩笑。他希望那玩笑话后的真心藏得足够好。然而,那语气里的颤抖他实在已经无力隐藏。
杰帕德嘴唇微张,有些呆愣地看着他。
桑博感觉自己的心沉到了谷底,像触礁的轮船,沉进了深海。他也不知道他在期待什么。他就是觉得喘不过气。
他抿起嘴唇,撇过头不看杰帕德。
“桑博,”杰帕德在叫他。
桑博条件反射地扭回头。“嗯?”
“柏拉图是什么?”杰帕德看起来很茫然。
桑博愣了几秒,才终于反应过来,难以自抑地狂笑。
心里那失而复得的欣喜简直要压垮了他。
笑了一会儿,他笑累了,才停下来,喃喃自语道:“真是个傻瓜。”不知道在说谁。
杰帕德看起来愈发地茫然,似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怎么了?”
“噢,杰帕德,”桑博叫着杰帕德的名字,越笑越开心,“杰帕德,杰帕德......”
“我在呢?”杰帕德不明白,只是不断答应着,“我在呢......”
他摇了摇头,站起身扑到了杰帕德怀里,杰帕德被他撞地一个趔趄,但还是稳稳地接住了他。
桑博感觉他那条一直跪地的腿有些发麻,一下子从地上站起身又有点头晕。于是桑博干脆直接坐在了杰帕德大腿上,揽着他的脖子,把全身重量都压到了他身上,闭着眼睛等着那阵眩晕过去。
“......怎么了桑博?”杰帕德犹豫着轻声问,拍了拍他的背。“可以跟我说说吗?”
桑博没说话,只是闷闷地笑。
说实在的,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怎么了。他忘了他刚刚问那句话是想做什么,只是他突然觉得好像什么答案都不重要了。
这是杰帕德啊。
这可是杰帕德啊。
除了杰帕德,谁还会这样温柔地抱着他呢?除了杰帕德,谁还会关心他到底怎么想的呢?除了杰帕德,谁还会宁愿压抑自己的本能也不愿意强迫他呢?
他觉得他又哭了。真的太不争气了,这已经是今天第二次了。
“杰帕德,亲亲我吧。”他哭着说。
杰帕德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像是被按开了什么开关,捧过他的脸,疯狂地亲吻。吻他的额头,吻他的眉心,吻他的眼睛,吻他的鼻尖,吻他的脸颊,吻他的嘴角......
泪水也因此被弄得满脸都是。他哭的越发凶了。
“亲都不会亲。”桑博哽咽着骂了一句,抓着杰帕德的头发把他们的嘴唇按在一起。
唇舌交汇,口腔里的津液也混进了咸咸的泪水,他们拼命地亲吻,像是压抑了一辈子,此刻终于解放,势必要把欠的债全部讨回来。
“......杰帕德,你爱我吗?”
大概是被吻的大脑缺氧了吧,桑博听见自己问了这么一句。
破碎的语句混杂在热烈的亲吻中,潮湿、发腻,就像他们互相从对方口腔里索取的甘露,好像这样就能慰藉彼此心中干旱的土壤。
不知道有没有用,也不知道能维持多久。
“我当然爱你。”
同样破碎的语句在喘息间抵达桑博的耳膜,他那缺氧的大脑听得该死的清楚。
他满意地笑了,任由突然汹涌的泪水加入,一同慰藉他们心中那片干涸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