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佳禾弯曲的指关节经过肩背上的某些穴位,经络骨骼连接处发出轻微的哒哒声响,恰到好处的力度,挥洒自如的动作,细腻的手法,时快时慢的按压着,他微蹙的眉毛逐渐舒展开,舒服得他快要原地睡过去。
心说难怪他有些同事沉迷于某些场所的按摩服务,饶是他这种因为洁癖从没在理发店让人洗头,也没光顾过按摩店的人,在眼下这种温柔按压下也没有丝毫抵抗力。
正享受间,听到骆佳禾问他:“舒服吧?”
他如实喟叹:“很舒服。”
骆佳禾用力敲打了几下,在顺着肩颈摸到锁骨附近的穴位,正要按压时,骆佳禾手下动作一顿,看见前面的锁骨时突然不说话了。
锁骨上面是一个结痂了的牙印。
她认出了这个位置明显是她一个多月前的杰作。
都过去这么久了,没道理还停在结痂阶段,难道这家伙是疤痕体质,所以牙印这么久还没消?
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以男人的标准来看,薛航长得像文弱书生,还是不爱搭理人那种,算不上皮糙肉厚,在男人堆里算会拾掇自己的。
对着面前的犯案证据,骆佳禾此刻很想穿越到那晚狠狠扇自己,当时干嘛要咬这一口,搞得现在看到都觉得膈应。
这家伙刚才还大摇大摆要脱到上衣,是真的没注意到这个牙印还是跟她装傻白甜呢?
每当骆佳禾快要忘记那晚,总会有熟悉的画面不经意袭击她脑子,提醒她曾经的荒唐。
她真是受够了。
她都快怀疑这人是不是为了报复她,才故意来她面前晃荡膈应她?
好一会骆佳禾才回过神来,她告诉自己,现在他们在进行金钱交易,他只是一个自己所有普通顾客中的一个。
骆佳禾头一回在按摩上偷了回懒,忽略没按摩过的肩膀内侧,压着肩膀把人重重按在床上,给他冲水清洗头发。
冲好头发后,骆佳禾将毛巾重重地拍在他脸上,她起身,挤出一个商业礼仪笑容:“舒服就好,等会别忘了转账。”
似乎为了提醒他,也是提醒自己他们之间的界限。
他倒是舒服了,可她今晚怕是又要睡不着了。
薛航抄起脸上的毛巾,擦拭着头发从床上起身,问道:“多少钱?”
“二百五。” 骆佳禾有史以来第一次公私不分狮子大开口,余光扫到对方嘴角轻扯。
狮子开完口便转身整理东西,刚盖好台上的洗发水瓶盖,她毫无防备地回身,却看到他没系好扣子的上衣松松垮垮敞开着,水珠顺着他的头发滚落下来,更添几分诱惑,骆佳禾忙移开视线找干毛巾擦手,“穿好衣服。”
说完擦着手大步走出了洗头间。
两人到方秋琴那的时候,甜甜在沙发上抱着薛航的手机玩她最爱的消灭星星游戏,他本人则被薛仁拉着下象棋。
火锅刚上桌,方秋琴在厨房张罗着炒两个小菜,骆佳禾忙着摆弄桌上的菜盘,听到甜甜在喊:
“叔叔,有个叫杨静的发微信给你。”
骆佳禾手上动作一顿,还说不想谈恋爱,这不是微信都加上了吗,男人真是说一套做一套。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按照惯例,骆佳禾和方秋琴他们一块回到乡下老家过年。
刚把几件简单的行李搬上后车厢,刚要上车就接到骆佳宜电话,问她要薛航手机号。
最近他还真是抢手,不是要他微信号的就是要他手机号。
她把手机号发给骆佳宜。
没多久骆佳禾就听到前座手机响了。
“刚才没看手机……嗯……可以。”
待他挂了电话,隔壁的方秋琴问他谁打来的,骆佳禾问他:“佳宜吗?”
“是。”
“找你什么事啊?”
“问车上还有没有位置,让我去接她。”
这丫头,这刚才直接跟她说一声不就行了?
薛航开车载着一行人,即将上高速路口的空档接到了骆佳宜。
骆佳宜拎着个背包,大咧咧上了副驾驶座,有段时间没见到她的薛恬大声叫了一声小姨。
骆佳宜给她塞了个红包,“哟嘴巴这么甜,是不是怕小姨漏了给甜甜红包呀?”
“谢谢小姨!”薛恬说着就要接过来,全额被骆佳禾按下拿红包的小手,她眼带警告,“甜甜,妈妈昨晚教过你什么,这么快忘了?”
薛恬原先噘着嘴,很快乖顺下来,“祝小姨新年快乐,万事如意!红包拿来!!”最后一句明显说得最有士气。
众人都笑了。
方秋琴感叹:“这孩子,也不知道像谁,跟个小财迷一样。”
骆佳禾笑着收起手。
薛恬马上抓起红包就赶紧拉开链子,往胸前粉色的库洛米小口袋塞,生怕晚一秒就会被车上的人抢走一样。
引得方秋琴骆佳宜等人纷纷感叹她真是个小财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