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计划,江尧把手腕粗的麻绳拴在腰上缓缓往下爬,等他落到底再就是肖屏,由江玦站在山壁上守好绳索接应他们。
从顶上把工具放下来,江尧便拿着锤子和锥子在结冰的河面上选了位置,准备先敲一块方形的冰块下来试试手。
“嗬!”
他这一下没有省多少力,可没想到那么坚硬的锥子一时竟然没有撼动冰面,只凿出了一个小小的眼。
“这水冻得还真紧呢。”
江尧站起身,喘了会气,又在那冰面上不断地打出一个一个小眼,肖屏就在这些连成线的洞眼先用矬子划,再用刀片磨,再上锯子割。
快把刀片磨卷刃才弄出一条插进锯刀片的缝隙。
“山上的地方大,不能按照后院那种砌法,所以得弄个斜顶,然后把整个田弄成一个室内的菜园。”
江尧比划着跟肖屏说着那冰屋的构造,后者多少懂一点建筑构造,闻言提议道:
“那要隔一段就竖一条承重的雪砖,支撑着顶棚,才不容易倒塌。”
“嗯,我也这么想,还好预留了位置”江尧点点头,道:
“到这座大菜棚需要的采光也更多,咱们可以在顶上和边墙多开冰窗,不过边砌边看吧,我感觉这事还得做了才知道具体该怎么弄。”
虽然之前的圆形冰屋成功了,但现在这会弄的是面积足足几倍大的场地,大伙都处于两眼一抹黑的状态。
所幸这个烦恼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仅仅是第一步,取合适的冰块就折磨了他们两天。
瀑布下方的冰河虽然全都冻得紧紧的,但是根本不像电视里那样,划出一道线,冰块就自己裂出来了。
说到底,电视里都是专门的取冰车,而他们只有锤子、锥子、锉刀以及生锈的手锯。
往往是力使大了还没取下完整的冰它就先碎了,要么力使小了,那死硬的河面缝都不带裂开的。
没办法,只能靠耐心慢慢磨,两天过去,他们终于弄下来两大块约莫立方米大小,两个竖巴掌大的大冰块。
他们把冰块放到篮子里,又把碎冰块也洒在上面,让江玦在上面缓缓启动三轮,慢慢把冰块给拖了上去。
怎么分割这两块大冰,又让他们抓耳挠腮了一整天。
最后三人经过商量,还是决定做成圆形,理由是他们用雪砖砌拱的时候,圆形更好嵌入也符合受力结构。
准备材料做好后,江尧拿出每天夜里冥思苦想画的冰屋超简陋版草图,对着山上那片空地比了比,单手叉腰,斗志满满道:
“嗯,总之,咱们终于要开始砌房子了,先开干,到时候出了问题再解决!”
三个人都欢呼了一声,撸袖子即可开干。
先是打地基,还好他们在后院的时候就有了经验,场地虽然变大了但只是多花了点时间,这个步骤只花了一天的时间。
后面就是按照他们预先商量的结构图砌所有的承重强和四壁,和内旋式的原定小雪屋不同,他们这栋更大的屋子完全是按照平时的房屋构造来修葺。
叠一层雪砖就在缝里摸一层碎雪,等待自然风将它吹得坚硬严实,接着又开始砌下一层。
这个步骤不仅是难度高,并且也是消耗时间最长的。
原本他们预计的雪砖数量完全不够,只是叠了两层外墙就已经用完了,于是他们又得去开始做雪砖。
做砖,砌墙,就这样来回重复这个枯燥的流程度过了快两个礼拜,机械而麻木到江尧梦里都在工地上抹水泥后,终于三面实心墙终于大概落成。
其中走的弯路简直数不胜数。
包括不限于雪砖没有完全凝固压紧就着急叠上去,导致一步错步步错,上面的雪砖全都摔下来成一滩散沙。
又比如一开始根本没有定好准绳,三个人埋头一顿狂干,最后墙上的拱梁和墙壁发现各有各的歪。
最让人糟心的是,忙活了一整天,回头一检验成果,结果轻轻一推就把那看起来十分坚固的雪墙推翻,简直让人看不见希望。
没办法,只得重新再来,一点一点地垒上去,垒一层浇一层水,确保从地基开始墙面就坚硬不摧,在三面墙汇合之初又堆上大量积雪,使其冷凝。
“天哪,原本还以为跟搭积木差不多,没想到动起手会这么难。”
江珏已经失去任何哀嚎的力气,收拢三面墙后,她只有劲一屁股呆坐在篷布上,累得眼神空白。
“别说,坐在里面挡住风还真暖和了不少,难怪极地都是这样的房子。”
肖屏也跟着坐下歇息,江尧给他们倒了些身上带着的粉冲泡的香芋奶茶,成就感满满地打量着他们的进行到一半的劳动成果,边喝着暖饮赞同道:
“确实,等封了顶,倒是坐在里面也不会觉得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