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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有喜无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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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怀海随在段明华身后,同门前老桃树投下的树荫,一起当她的影子。

他注视着她抬手敲门,三声,落得极快。他意犹未尽。

几秒钟后,传来惧怕的喊声:“来人了!!快救命啊!!”

段明华递出。盛怀海将她拉到身后,手掌按在精致的铜门上,扭断锁芯,暴力推开门。

傻子的父母见着救星,争先恐后跑来,呼天抢地道:“遇到鬼了!”

段明华感觉盛怀海的威严了。夫妻俩一见到他,镇静了。连带着她也有了威严,跟他组成一对保家护宅的门神似的,被夫妻俩崇敬的望着。

盛怀海的表情没变,近乎有些无情,熄灭的灯笼交于傻子的父母,说:“安一支新蜡烛。”

傻子的母亲摇晃着胳膊抱住黑灯笼,往更加黑漆漆的屋内觑,“没有火烛,再好看的灯笼也是破烂样。”

傻子的父亲感情更充沛些,老泪纵横的喊:“灭了啊,好不吉祥。”

灯笼送到了,任务完成。盛怀海自然的拐了个弯,要往门外走。

没料到他走的这么干脆,段明华想跟上他,却先被傻子的母亲拉住了。

在被人亲近方面,女性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可能也会变成弊端。

夫妻俩说:“真有鬼。血滑溜溜的流,一眨眼又没了。灯开了十几下开不了,不管它,它突然又开了。还有哇哇叫的声音。”

“求去看看吧,救救我们一家。”

夫妻俩都没对段明华称呼,因为不知道叫什么,往大了叫,没有老邻居的味儿了,往小了叫,又显得不够尊敬。

被傻子的母亲扯着袖子,段明华走不了,喊不管不顾快到门槛的盛怀海:“你回来。”

盛怀海没耍脾气,退了一步,再转过身,眼里光看她,倾倒着一些很容易隐藏于黑暗的情绪。

段明华与他对望,心口有些发紧,声音沙沙哑哑的请求:“门不能白毁了。你去看看吧。”

盛怀海嗯了声,大步走到段明华身边,手臂一搂,将她从傻子的母亲的拉扯中夺回来,应付道:“老叔,老婶,你俩一块去点了灯笼。别进屋。我去看看。”

夫妻俩捧住灯笼,互相望望,犹犹豫豫的出了门,赶去小卖部买蜡烛。

傻子的家是三层的小公寓,崭新无尘,空而无物,回音不断。

转完一层,没找到女孩,两人沉默的再上一层,沿走廊来到一间木绿色的门,默契的停下。

依旧是段明华敲门。

咚——

曲起的细白手指,被盛怀海在幽邃的眼眸中漱着。

有些许紧张,段明华没能敲第二下,情不自禁的垂下手。

焦躁的熬了几秒钟,傻子举着拉丝的披萨开了门,三角眼跟对焦的摄影机似的,先看了段明华,嘻嘻笑了笑,友好的把披萨递给她。

“吃。”

眼珠子一转,再转到盛怀海身上,傻子吓得披萨掉了。

“鬼!”

来捉鬼的人被喊成鬼,段明华笑了笑,巴掌摊开,利索的接住掉落的披萨,甩给盛怀海——因为是他让傻子吓掉的。

盛怀海再把披萨还给傻子,凶巴巴的说:“让开。”

傻子哼哼气,实在怕极,用披萨挡住脸,让了路。

这是一间游戏间,铺着棋子格的地毯,堆满杂七杂八的小玩具。电视机空放,纪录频道,狮子和鬣狗抢食的画面一镜到底。

空调开着,温度极低,冷的房间内没什么气味。

女孩舒坦的跪坐在地毯上,搭着五颜六色的积木玩。膝盖边是没吃完的披萨。

她的手心比傻子的还脏,黏满芝士丝,玷污积木般的,大喇喇的把一块块积木都染脏。

她专注搭积木,耸着后肩头,来回观察积木高塔,没理会段明华和盛怀海。

两人也不理会女孩。

段明华小步逛着,漫不经心的四处看。

盛怀海比她还随便,当她的跟屁虫,她往哪里走,他跟哪里。

他没在捉外面的鬼,而在捉心内的鬼。想问她冷不冷,可多次观察到她不多冷,他也就几次三番问不出来。

窄窄的窗台放着花篮,嫩草和鲜花装饰,新鲜清丽。篮里堆满bjd娃娃,不太乖巧的叠垒着,跟挤破包子皮的馅料似的。

最顶端立着一个十几厘米的小人儿,支起短胳膊,没穿衣服,可可爱爱的。唯独小人儿的材质不同,是用骨头串珠穿成的,一共三十六颗,皆磨的圆溜溜的。

指尖点了点小骨头人的脑袋,段明华绽放冷冽的笑,问:“哪里来的?”

“捡来的。她。捡来的。”傻子回答,抓了抓斜到肋骨的裤带,看了看女孩。

段明华咬了咬白牙,阴柔的说:“送我可以吗?”

她瞅了盛怀海一眼。

盛怀海点点头。

“可以,”女孩见着盛怀海的点头,极快的站起来,又柔又娇的说:“我包起来,你在门口接,那样他就回不来了。”

段明华扫了眼傻子,“好。我在门口等你,顺便透透气。”

大门外,段明华冷了。

盛怀海没问她冷没冷,直接将暖了许久的褂子脱下给她。

他心满意足了。

等了好久,女孩来了,没带傻子。

封在透明塑料盒里的小骨头人递给段明华,另装了几块红皮糖果,她怪里怪气的叮嘱:“劳烦常抹点猪油,润一润。”

段明华不装了,撕破脸呵斥:“你好狠的心。无力的人骨,血没擦干净,被你做成了人形。你在揠哪门子的苗,助哪门子的长?”

“我巧手嘛。”女孩油油滑滑的笑开了。

“你做了什么?”鬼鬼祟祟躲起来的傻子的父母,现身问。

大都人在子嗣方面,会展现非同寻常的精明。夫妻俩在去小卖部的半路返回,贴着缝,一直偷听着。

“灭了盏蜡烛罢了。”女孩表现出动物般的礼节,满面笑容作为伪装色,款款的震慑着人。

傻子的母亲差点气疯,砸出灯笼,哀嚎着:“以为是旺家妇,没想到是丧门星!”

“别喊了!”傻子的父亲稳定些,拉着妻子,不让她冲女孩甩巴掌。

段明华凝了凝气。她没身份劝,想痛快的奔逃,可担心她和盛怀海离去,会让傻子一家现灾。

盛怀海无味的磕磕牙,觉得他没给段明华披好外褂,担忧她动作幅度一大,会把外褂甩下来。

傻子被吵嚷声引下来了,见着鸡飞狗跳热闹的光景:有配有主,有静有动。他先鼓掌,喝彩道:“好!好!鬼戏!”

一院的人鸦雀无声,都看向傻子。

该迎来女孩闪亮登台的时候,她不好推脱,便从幕后走向前台,文静的说:“他昨个儿踹了我一脚,我流产了。你们怪完他,再来怪我吧。”

夫妻俩的情绪,顿时从高昂的悲痛,转成低落的哀伤,抱着傻儿子哭了,大喊着造孽,天造孽,人也造孽。

“祖宗嘞,谁叫你打他的!你怎么能打他呢!”

“他那么一点点,不能踹啊!”

傻子颇觉纳罕,平时他打女孩,父母瞎了眼般的不管不顾,这会怎么哭爹喊娘了?

段明华和盛怀海不把女孩的话当真。

女孩是灵师,护着孩子,是没什么问题的。

何况,没她的纵容和使派,全听她话的傻子,是不会打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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