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凯是一呼百应的富家少爷,不管干的事多离谱也没人教训他。
只有这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穷小子敢动手。
而且……
纪凯凝神,仔细打量齐鹜的脸。
他怎么感觉,面前的人长得有些眼熟,像他爸致力于合作的齐氏集团的……
不对。
纪凯牙酸了一下,暗自拍拍脑袋。
面前这个齐鹜就是个福利院长大的孤儿,最多有幸和齐叔一个姓罢了。
再说了,齐绥川还没死呢。
“你要干什么?”
齐鹜冷冷扫了一眼包间神色各异的众人,目光落在一脸古怪的纪凯身上。
他记得这个人。
前段时间,他在俱乐部兼职,当斯诺克助教,下了晚自习才去。
齐鹜不善言辞,也无心交友,和同为助教的同事只是点头之交。
俱乐部是私人的,薪水丰厚,就算是兼职也会给比寻常高出一倍多报酬。
只是这里来往的客人非富即贵,不乏闹事找茬之徒,言语侮辱和轻视是常事,离职率也居高不下。
齐鹜缺钱,非常缺,不肯放过任何一个赚钱的机会,硬是在这里呆了好几个月。
但那一次……
齐鹜眼神暗了暗,对上面前神态轻蔑的纨绔子弟,眉头紧锁。
他没忍住动手,因为看不惯这人的羞辱行径,给了对方一个教训。
齐鹜从小长得就快,十来岁的时候已经比福利院十几岁的孩子高大了。又得苏姨精心照顾,营养没落下,如今也堪堪长到一米□□。
他的体格和打架技巧也不错,都是在兼职中磨炼出来的。
在社会上摸爬滚打难免碰见坏人,齐鹜是争强好胜的性子,没多长时间下来就琢磨出自己的路数。
和纪凯打架也是。
纪凯是活脱脱一个肩不能提手不能挑的纨绔,又没有防备,怎么可能打得过他。
那帮狐朋狗友也是,各个脚步虚浮,不成气候,也被他按趴下。
本来齐鹜都做好了今天不能善了的准备,但那个女生在慌乱之中报了警,拉着他从员工通道跑出去。
警察来了,自然也惊动长辈,他光杆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纪凯倒是被亲爸按着头赔礼道歉。
当时纪凯恨不得拿刀把齐鹜活生生剜了,却还顾忌着亲爹,不情不愿地说对不起。
现在就杀回来了。
“你倒是记得我,”纪凯皮笑肉不笑:“这不是巧了,我也是。”
齐鹜的回应显得很冷淡:“嗯。”
这一拳下去像是打在棉花上,纪凯听得牙酸,脸色又难看几分。
这人出身平平,偏偏又是俗世意义上的“优秀”,更是纪凯最讨厌的类型。
纪凯一看见这个叫齐鹜的穷小子,瞥见那双黑不见底的眼睛,就莫名想到齐绥川。
这两个人长得不像,气质也大相径庭,齐鹜沉默,齐绥川傲慢,偏偏纪凯就是不由自主地把两个人放在一起比较。
在齐鹜身上,纪凯莫名就能感觉到来自齐绥川的压迫感。
别人都说齐绥川年轻有为、彬彬有礼,纪凯却知道这人看所有人的眼神都是高高在上的,如同看待不值钱的蝼蚁。
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傲慢,甚至无意了解任何人。
偏偏齐鹜也是。
“哼,”纪凯偏头,用眼神示意狗腿过来,一个字一个字说:“等会看你能不能嚣张起来。”
齐绥川看不起他也就算了,齐鹜算什么东西?
一个孤儿,一个到处打零工维持生计的穷小子,凭什么对他露出那样轻蔑的表情?
纪凯恨得牙痒痒,偏偏面前的齐鹜一脸冷漠,倒显得他如同上蹿下跳的小丑。
而且,他爸前几天才告诫他不要惹事生非,要不然就停了他的卡。
不能惹事……那就换种方法教训他。
狗腿得到示意,忙不迭分散开来,去拿纪凯要的东西。
在齐鹜警惕的视线中,纪凯呵呵:“你也不用紧张。”
“我只是请你来……”他玩味地笑,接过狗腿手中的球杆:“玩个游戏而已。”
齐鹜不买他的账。
一双凌厉的眸子藏在略长的额发下,投去冷冰冰的目光:“什么游戏?”
纪凯但笑不语:“你等会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