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正在会议室和西蒙，还有伊登将军分析当前的局势，我来的时候，是杰森一个人在说话，他师从蝙蝠侠，通晓战争史，统筹指挥能力一流。说起如今的情况非常得心应手，“光明神教势力庞大，他们从几个世纪前就积蓄了力量，和好几个国家同气连枝，想要解决他们，只能从根本开始——那就是毁掉他们对光明女神的信仰。”

伊登皱眉，“可是光明女神失踪了十几年，这些年都是光之子代为打理——你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不错，光明女神的失踪一定有理由，我猜测她可能是受了伤，或者在酝酿一场更大的阴谋，”杰森对神没什么好感，他们高高在上，动不动就是消灭邪恶净化人类，性格傲慢又自以为是，偏偏力量强大，动起手来又特别棘手。“我们该提前做好准备。先从这位瓦伦丁主教开始吧，他那副猪脑肥肠的模样，我可不信他手上没几条人命。”

他们陆陆续续聊了不少东西才结束了这次会议，各自回去为宴会做准备，杰森走到我身边，从我手里拿了一块糕点。“等很久了。”

“没有——”我坐在宫殿外廊桥的扶凳上，此时夕阳西下，鲜红色霞光笼罩着朱罗王宫，为这白色的城堡覆盖一层艳色，“中间我去厨房拿了一盘点心，就等你一会，一会会。”我捏出一小段距离。

杰森嗯哼一声，亲了一下我的额头，坐到我身边，我们两个安静地吃完了一盘点心。

肉馅的点心味道很好，就是个头太小，数量太少，吃完我还是觉得饿，我勾着杰森的手指，“杰森，要跟我出去转一转吗？”

杰森捏了捏我的指尖，然后握住我的手，“去哪？”

“去街上呀，我带你来。本来是想来一场异世界约会，结果这几天你一直在忙。”我悄悄掏出手机，“我们还可以多拍几张照片，偷偷地。”

“……”杰森的手机一到这个世界就死机了，他还以为用不了呢。“走吧，宴会晚一点到也没事。”

朱罗首都经过这段时间的修建，已经初具规模，傍晚时分，也有不少商店开着门，其中不缺这片大陆特有的东西。

我拿着一个紫黑色长的像是蛇果的东西，“这个好吃吗？”

水果店的老板是个面容和善的妇人，她看着我这身打扮，似乎不惊讶这个时间有个戴着王冠的公主出来买水果，而是积极介绍着，“这是斯兰国出产的果子，叫帕奇卡，果肉粉白偏硬，不合适生吃，可以煮熟碾成泥，配上果酱，或者蔬菜丁，肉丁混着吃，也可以切丝切片，营养价值也特别高，小姐喜欢可以试试哦。”

我拧起眉，凑近杰森，“你有没有觉得这像是……”

“土豆！”

没错，就是土豆，这也算是水果？

我挑了好几个，继续挑水果——我又拿起一个类似芹菜的植物，“这个呢？”

“这是用来炒的，您看上面的叶子，越绿就说明越老，挑选的时候要挑这些黄的，枯焦的，这种才鲜嫩。”

“……”我来的可能是蔬菜店，而不是水果店，我又选了几个古怪的菜，终于买到一种蓝色苹果，清脆酸甜，可以拿在手上啃着吃。

之后我们又去了点心点买了些点心，杰森还买了一种红色花茶，这种花菜喝了可以醒神，比咖啡还好用，他示意我付钱，“提姆也许喜欢。”

他确实需要这个，而家里的其他人说不定也需要。

买完了吃的，我们又去了一家魔法商店，有吊着玻璃瓶的灯笼，等天黑的时候，瓶子会自动吸引火元素照明，还有附魔的铲子用来松土，含着风元素的搅拌机。杰森看中了恶作剧玩具，吃了会长鼻子的糖果，鼻子能长到拖地，还有一种喷雾，能让人只会阿巴阿巴的叫——我痛快付钱，反正不用到我身上。

拿上买的东西，我和杰森打算离开，抬头见商店门口站着一个和我差不多高的男人，或者男孩？他看起来年纪真的不大，瘦成了一把风，下巴尖尖的，也显得那双眼睛特别大也特别亮。少年穿着漆黑的袍子，戴着兜帽，皮肤苍白，褐色的卷发落在脸侧，他直勾勾地看着我的手，好像在看他久别重逢的恋人，失而复得的珍宝，百年难遇的奇迹。

我感觉自己的手都要被这股视线刺穿了。我疑惑地往右边挪了挪，他的视线也跟着挪了挪，我又往左边走，他也跟着往左边看。我又往右边挪……

“别闹了。”杰森按住我的肩膀，拿过我手里的东西，不客气地看着那个少年，“你有事吗？”

少年嘀嘀咕咕说出一句听不懂的话，他应该来自其他国家，说了一半，他就换成了通用语，“你的皮肤真好，毛孔很细，没有伤疤，可以均匀地刷成一整片绿色。”

“？”我只听懂了他在称赞我的皮肤好，虽然这个形容，“谢谢你的夸奖？”

少年很快说出下一句，“身体富含魔力，真是做巫妖的好材料。”

啊——巫妖！

杰森拧起眉，“巫妖是什么？是我知道的那种东西吗？”

我解释了一句，“就是用死掉的魔法师，刷上药水精心培育做的傀儡。”

“什么玩意？”

“意思就是，这位是一个正统的亡灵法师。”我在书里见过记载，住在边境战场有一群穿着黑袍的巫师，皮肤苍白，他们最喜欢把尸体放进大锅里煮到脱骨，然后把骨头重新组装做成自己的傀儡攻击别人，如果是实力高强的魔法师或者骑士可能运气好一点，被做成幽灵骑士或者巫妖，能保留身上的血肉不至于露个骨头出来裸/奔。

光明神殿曾经列出一个敌人名单，第一名就是亡灵法师，第三名才是黑暗神仆，其他国家也是把亡灵法师当做被驱逐的第一位。不管在什么地方，冒犯死者尸体把他们做成傀儡，打扰安息的行为都很难被原谅。因为知道自己不受欢迎，所以他们很少会在城镇出现。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活的而不是游戏里的亡灵法师，活的可以操作尸体来战斗的巫师！！我伸出手，“您好，我叫塞拉菲娜。”

少年握住我的手摇了摇，“您好，我叫道尔。你很好，你还是第2个见我不会尖叫的人类。请问等你死了，我可以捡你的尸体做成巫妖吗？我是手艺很好，抹的药水均匀，不会把涂的一块一块像是奶牛一样。”

“嗯，”我眨眨眼，“其实我还没有考虑过死后的问题……”

道尔松开手，“那等下次见面，你再回答我吧。”说着他从货架拿起一把刷子，丢下几枚铜币，慢悠悠地走出去。

然后他挥动了一下手里的法杖——我原本以为是行路的藤条拐杖，一只骷髅马从地面跳了出来，乖巧地半蹲下来，等主人坐到了他的背上，就噔噔噔地往远处走去。

我按下快门，咔，把这个画面记录下来。

杰森也看见了这一幕，他拧起眉毛，奇怪地说，“他怎么来这里的？”

“不知道，”越正统的亡灵法师都自诩自己是个艺术家，除了完美的材料，应该没有什么可以吸引他们的，而且，坐着骨头上不觉得硌吗？“算了，不说这个，我们先回去吧，再不回去贝拉就要说我们了。”我打开自己的空间袋，把买的东西全部塞进去，带着杰森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