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进了一家写着“约克”的店,那是离得最近的旅馆,这家旅馆很陈旧,有扶梯通向二楼,最顶上一根粗梁横顶在顶棚正中,一楼是酒馆的布置,炉前的高背长凳上坐着一些穿着长罩衫的农家汉子,他们在那里喝着酒,抽着烟,看着我和汤姆进来了,有人不禁戏谑道,“嘿,我说两个小鬼,哪儿出来的回哪儿,这儿不是你们待的地方。”
这儿乱糟糟的,空气中充斥着浓浓的烟草味,看上去不像个正经的旅馆。
店长名长着络腮胡的中年男子,脑袋上却毛发无存,他倚靠在靠墙的桌子上,看着我们进来了,眼睛里面闪过一丝精光,然后他抱了手臂说道,“我想你们此时大概需要点吃的,然后是一间带有暖炉的屋子。”他摸了摸下巴,“我不管你们是从哪儿来的,因为无论是谁来到这里都是一样-------能够付得起钱就行,我的意思你们明白吧。”
汤姆点了点头,他将一枚先令放在旁边的桌上,“这么多够了吗,先生。”
店长洋洋地走过去,把钱币拿起来凑近瞧了瞧,然后把它收回口袋里,顺手拿起桌上的煤油灯,“你们打算住几晚?”
“就一个晚上,先生。”汤姆礼貌地说道。
“住一个晚上?是要往伦敦去吗?”
“不,我们是从伦敦来到这里的,为了找一个人,不知道你是否有听说过她。”
“哦?你说来听听。”店员说道。
他旁边的一个喝酒的农夫叼着烟斗,朝着汤姆挤眉弄眼,“撬开他的嘴可不容易,你可得注意了,小心被敲诈。”
店长装没听见那人说的话,“嘿,小鬼,说来听听,我要是知道什么肯定会告诉你。”
“一个女人,名字叫梅丽莎劳伦。”
“ 光有名字可是不行的,她是做什么的?”
“我只知道她的名字。”汤姆一说完,四周的几个男人哈哈大笑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克里特,他要找一个女人,哦,可怜的孩子,难道是从小被人抛弃在沟里?”有人无心地笑道。
我立刻紧张地看向汤姆,他并没有什么太大反应。
“那我就无能为力了。”叫克里特的店长动了动肩膀,伸了一个懒腰,“我和女人来往不多,也没听说过一个叫杜丽莎的人,不过,小子,如果你想要找一个固定居住在这里的人,我建议你明天去这条街最大的酒馆里,找一个名叫‘乔治’的人打听一下,也许他会收取一点小费,但是也许能够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汤姆略微思索一下,点了点头。
“好了,两个可怜的小鬼,你们两个跟我上来,我让人给你们弄点吃的。”店长从桌上拿起一盏煤油灯,冲我们招手。
他带着我们走上二楼,楼梯像是年久失修,踩上去发出吱呀声响,我生怕自己踩漏了一个倒栽葱摔下去,连忙伸手拉住了走在前面的汤姆的衣袖。店员把我们带进二楼的一间低矮的房间,打开门,里面暗黑一片,他把煤油灯挂在墙上,我们立刻看清楚了里面的样子,两三把破椅子,一张床和一个冒着烟的壁炉。店员走后,一个女人端着餐盘跟着走进来,里面是两根烤得发焦的香肠,两片涂着黄油的面包以及一些冷肉。
“就只有这么多吗?”看着这些简陋的食物,我不免大失所望。
女人冷冷地说道,“世道不同了,过去也许我也可以给你十三只上好的牡蛎,现在到处在打战,可没法给你弄来好东西了。”她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我用叉子叉起一根香肠凑到鼻尖处闻了闻,犹豫着咬了一口,然后把叉子丢在盘子上,磕碰出清脆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