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屹恒笑一下，“我相信你心里有数。”

枕边的手机震动不停，你从睡梦中被吵醒，迷迷糊糊看一眼屏幕。

来电人，顾俞琛，时间，六点零五分。

早得有点过分。

好不容易迎来暑假不用早起，你将手机随意丢开，一沾枕头重新睡去。

手机消停了会，很快又再次震动起来。你裹着被子将自己深深埋入床褥的怀抱，对那震动声充耳不闻。

嗡—嗡—嗡—

你闭着眼摸到手机，艰难地睁开一条缝，开启静音模式。

世界安静，你再次睡去。

等你完全清醒，天已经大亮，未接电话十二个，从开始的几分钟打一次，到后面的半小时打一次，都是那家伙。

你回拨过去，响了十几秒后被接起，那边有些嘈杂，顾俞琛的声音听起来气息不匀，有些喘，“大小姐，你可算是醒了。”

你：“有什么事？欠你钱了？打得那么频繁跟催债似的。”

电话那头传来几声闷笑，不是顾俞琛。

顾俞琛似乎捂住了听筒，你听不清他和身边人说了什么，他马上接着回你：“没什么事，就约你出来玩。”

“你在打球？”

原小说里，顾俞琛喜欢也擅长各种运动，自然也有经典球场送水加油等剧情。

“是啊，原本打算约你出门晨跑。”顾俞琛走到了相对安静的地方，声音也清晰许多，“现在太阳大了，要不要现在过来俱乐部一起玩。”

你：“不了，我有事。”

顾俞琛换了个项目：“那明天去跳伞？”

你：“不。”

顾俞琛不依不饶：“后天去不去徒步？”

你：“不要。”

他有些气急败坏：“我是什么洪水猛兽吗这么避着我。”

“那又怎样。”你笑出声，“就这么想见我啊？”

那头沉默一会，你不等他回答，说一句“那就想着吧”挂断电话。

算不上敷衍顾俞琛，你的确有事。

既然顾俞琛帮你打开思路，也分享了那位大师所在地，但所谓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你打算趁着假期多考察考察。

今天你打算和白屹恒一起去本市颇有名气的寺庙上个香，积点功德。

同时也是让白屹恒多走走散散心。

你这个身体的父亲曾捐款为坐落本市西郊的寺庙重塑佛像金身，由古文物修复相关的公司操办。

再加上一点适当的宣传，这个经费不足的寺庙也变得香火旺盛了些。

你还没下车，就见寺庙的住持已经领着一干人等着了。

这个待遇沾了你这个身份父亲的光，还好今天的香客没有很多，虽然有路过人好奇地侧目，你也能坦然接受。

和白屹恒一起跪在蒲团上，面对神情悲悯的高大佛像，你闭上眼，极为诚心地祈祷他能够健康长寿。

白屹恒却微微歪头看向你。

神佛有没有他不知道，反正他从未受过其恩泽。

能苟活靠的也是社会福利制度。

如果你没有介入他的生活，他无疑会走向急速滑落毁灭的轨道。

他静静看着你闭目祈祷，虔诚拜了三拜，在你睁眼前转回头，闭起眼睛。

住持接过你的香插进炉子，你站起身，白屹恒也睁开眼睛，马上有机灵的沙弥接过他手里的香。

你伸手扶白屹恒起来，完完全全是下意识的动作，一旁的小和尚手落了个空，微笑着合起掌。

住持看在眼里，不禁认真打量一番白屹恒。

原来这位才是正主。

功德捐过，香也敬完，住持意欲请你们去喝茶，你用眼神询问白屹恒的意见，他摇了摇头。

你便谢了住持好意，只说随便转转一会就走。

“感觉怎么样？”你问。

白屹恒表情没什么变化：“内心很平静。”顿了一会，他又说，“谢谢。”

“不客气。”你随口应下，又说：“虽然是临时抱佛脚，但功德捐得可不算少，希望佛祖看在功德的份上儿上听到我的愿望。”

“会的。”

白屹恒轻描淡写却不假思索的语气听起来比你还有信心。

你很开心他信任你，心情也雀跃起来，“没错，就要这种势头。”

你们逛游到一间禅房的院落，地面上的两个影子隔着一点距离，被青砖染得斑驳。

白屹恒向你靠近些许，你注意到影子间挨近的距离，主动握住了他的手。

双手交握，白屹恒的手微凉，你掌心的暖热温度传递过去，再也没有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