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么事惹到她了吗？你很疑惑，都懒得吐槽括号里的内容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白屹恒住院了。”向灵的嗓音想竭力保持冷静，但你能听出颤抖。

你有点懵：“啊？”

虽然你很关心白屹恒，但目前无论是你和向灵的关系、还是你和白屹恒的关系，都还不至于特意把这种事告诉你。

向灵继续说：“医生说是胃出血，再加上他身体本来就不好，情况、很严重。”

胃出血……等等，胃？

你昨天想着白屹恒没吃晚饭，给他塞了一杯奶茶。

如果白屹恒是因为喝了那杯奶茶胃出血，那向灵生气还真是应该。

“喂。”一边的顾俞琛脸上的表情也很值得玩味，似笑非笑，“和你说话呢，别装哑巴。”

这人就是走的痞帅校霸路子，家里有钱有权人长得帅成绩也好，傲得眼睛长头顶，说话语气十分不客气。

走廊上有出来透气的其他学生，加上这两人又是八卦中心，还有不少人出来看热闹。

“第一，我不叫喂。”你保持面上的微笑，阴阳怪气，“第二，顾大少爷，别装得很关心这件事的样子，你的幸灾乐祸都要溢出来了。第三，预设被为难的场景，自以为是上演护花使者的戏码，除了你自己，无人在意。”

说完你拉过向灵的手往老师办公室走。

这下轮到向灵懵了：“嗯？”

“去和老师请假。”你放缓了脚步，也放开了她的手，“你不请的话告诉我地址我自己去就好。毕竟是我造成的后果，我得负起责任来。”

向灵点头：“一起去吧。”

请假很顺利，不知是不是你的错觉，你觉得一班班主任看你的眼神带点不悦。

拿着签字假条出了校门，保镖大哥和司机等在外面，向灵报了地点，车子向市福利院附近的惠民医院。

车上她有些局促，背挺得笔直，双手放在膝上，你心里有鬼，同样坐得板正，你们两坚定得仿佛要去面对什么了不得的严肃大事。

也许这个惠民医院的医保报销比例高，即便你查到此院评级不高，医疗水平有限，工作日的门诊部也熙攘拥挤得恍若菜场，匆忙的脚步声、孩子的哭闹、与电话另一端人的争吵，混杂着叫号的电子音，你的心在这些嘈乱的声响中被挤压得难受起来。

举目四望，众生皆苦。

穿过门诊部到住院部稍微好了些，至少不再那么吵，住院部看起来是一栋有了相当年纪的老楼，那三个字的铜漆被风蚀雨淋，脱落得只剩黑色的锈斑。

倒是院里种的那棵常青树郁郁葱葱，树根积压了一层没来得及清扫的落叶。

呼叫铃一刻不停，几个护士推着小推车来回进出病房，走廊上供人小坐的铁质长椅与外墙的字一样斑驳，白屹恒的病房在三楼，四人病床房，已经满员。

保镖大哥身材高大又壮实，经典的西装配墨镜着实惹眼，自觉等在了外面，你克制自己的眼神，尽量目不斜视地路过前几个床位，小心避让坐在塑料凳上病人家属伸出来的腿。

蓝色的简陋屏风划出一个不完全封闭的空间，白屹恒没醒，漆黑的眼珠匿在薄薄一层眼皮下，如果不是鼻翼微动、胸膛还在起伏，一眼看过去安静得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上午还不热烈的阳光透过纱窗落在他脸上，照出几近融化在日光里的透明质感。

破碎的白玉陷落在泛黄的云团里，你要将他拾起，再补好。

他吸着氧，探出被子的苍白手背打着点滴，那只手细瘦骨感，青紫色的血管格外明显。

恰好你们来时快滴完一瓶，没来得及按铃，一名护士风风火火地走进来续上，看了一眼你和向灵，隔着口罩传出来的声音沉闷：“诶，小灵，有段时间没见你了，学习怎么样，还好吗？”

“我一切都好的，小林姐。”向灵面色有点讪讪，“他怎么还没醒？”

“这次情况比以往都严重点，但再过一会应该也能醒了，不着急的话等一下。”你感到那位小林护士若有所思的眼神在你身上转了一圈，“他身体底子本就不好，再加上胃出血引起的并发症，我们这里是治不好，只能拖着。”

小林护士说完就走了，病房内的塑料椅都被人坐了，你不想傻傻地站着，颇为自来熟地坐在了床尾，“护士小姐说的再过一会也不知道会是多久，我在这儿守着，你要回去的话我让人送你回学校，不回去的话……”

你递过去自己的手机，“要娱乐要刷题都行。”

向灵摇摇头没接，她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起极大的勇气开口：“你打算怎么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