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多谈几个月,说不定这家伙真的会让她无法抽身的。
但这个世界上是不会有永远不变的感情的。
尤其是爱情。
更何况他才十几岁,十几岁的小孩分分合合再正常不过了。
遇见她算他倒霉。
怀揣着这份微薄的、莫名其妙的愧疚,当赤苇京治提出要和南见月一起去看县民大赛的时候,她便没有拒绝。
不过他提出的牵手的请求,南见月严词拒绝了。
“不准牵。”
赤苇京治无奈,只得跟在她身后进了场馆。
他们两个吃饭耽误了些时间,进场的时候已经到了第二局的终盘了。
场上的队员有三位都是南见月认识的。
宫侑、宫治、角名伦太郎。
左路的主攻是一位身材高大的……是黑人吗?
那位穿着异色球服的小个子选手应该是自由人吧?
还有一位个子很高的队员,看样子应该是副攻手。
不得不说,球场上的宫侑真的像个耀眼的发光体。
南见月专注地看着他行云流水般的传球的动作。
而同为二传手,赤苇京治也注意到了他,然后是南见月看他的目光。
“……他是?”
最后一击是宫治传出的球,由宫侑扣下拿到分数。
比赛结束,随着哨声,南见月听见他的轻声诘问。
南见月转头看他,道:“新学校的新目标喔。”
她的语气如春风拂面,却让他的心如坠冰窖。
——
等到今天下午的两局比赛都结束,稻荷崎的男子排球部将参加明天的决赛。
不过南见月不需要准备什么,所以她只是只是对上场内宫双子们的目光之后,点了点头就准备走了。
宫侑原本兴高采烈的眼睛看到她身后与她站得极近的赤苇京治之后就沉了下来。
“不是,那家伙是谁啊?”
角名伦太郎也收回目光,瞟了宫侑一眼,心道:那个黑头发的少年看起来可比宫侑可靠多了。
这边南见月刚出排球馆,那边的宫侑的电话后脚就打过来了。
无论球场上的宫侑有多耀眼,也没办法改变他在场下就是这样一个坦率的小气鬼。
因为知道他打电话的目的,所以南见月觉得好麻烦。
南见月知道宫侑看见京治了,但是——
跟暧昧对象解释自己和前男友一起来看他的比赛这种事……
有什么好解释的?
“不接吗?”
南见月点点头,“他有时候还挺烦人的。”
但赤苇京治看见南见月挂断电话之后却发过去了一条信息。
【有事不方便接,比赛很棒,继续加油。】
“好了,现在是你了。”
南见月转头看他,道:“京治,爷爷今天说要试新菜,我晚上要回家吃饭,不能和你一起吃晚饭喔。”
赤苇京治低头看她,他如今应该有一米八了,南见月看他的时候都要抬头。
这个角度,她能很清楚地看见他的嘴角很轻微向下的弧度,连眼睛也垂下来不再落在她脸上。
赤苇京治没回复她,而是接着问道:
“6月有IH,我或许会上场,见月会来看吗?”
南见月点了点头,道:“会来。”
“……如果没有其他要紧的事的话。”
南见月又补了一句。
不光去看赤苇京治,她还要去赴一个或许只有自己记得的约定。
南见月想起那张被自己夹在日记本里的纸条。
她记得很清楚,因为她曾无数次把纸条与课文相对照,试图找出最相似的文字。
【…………】
【以後……参加………、私の試合…………,新……ACE………頑張……】
【03—6…3—…57—8…】
被雨水洇湿了的字迹模糊不清,无论后面她怎么努力的学习片假名和平假名,也始终没办法完整地分辨出来他的名字和他留下来的那句话。
就连那串电话号码,也不多不少地模糊了三位数字,让她没办法联系到对方。
或许距离她和对方成为互通姓名的朋友,始终差了些缘分。
东京的常住人口有一千多万……更何况她现在离东京那么远,从此再无联系,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发觉她在发呆,赤苇京治没有打扰她,只是扯着她的小臂,带着她避过前方可能会绊倒她的障碍物。
无论怎么样,起码南见月不会不接他的电话。